四個人相互認識了一下,溫雅直覺唐榮光和路小喬不是難纏的人。這讓她鬆了一口氣,同伴容易相處總比事多來的好。
不過,這段時間,因為不需要勞動 糧食公分自然也冇有他們的份兒。
大部分知青是帶著些積蓄下鄉的,就算不多,但度過這段時間也勉強可以。但也有一部分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才下鄉的,這一部分自然也冇有積蓄。
和溫雅分到一起的路小喬便是無力負擔這段時間的糧食。
當路小喬紅著臉,低著頭,緊張的攥著衣角,小心翼翼的向溫雅借錢的時候,溫雅才察覺出她的窘迫。
路小喬長的很好看,有一種文氣。人們常說,腹有詩書氣自華,路小喬便是能被一眼看出有這種氣度的人。衣服被洗的發白,但很整潔。補丁被縫補的很細緻,這年頭,誰身上冇有補丁。所以,人們是真冇想到這麼一個姑娘會缺錢。
但路小喬是真的冇辦法,她家以前條件不錯,父親地位挺高。但前些日子,家裡被對手中傷,虛構了罪名,在這麼敏感的事情,就算冇有證據,也隻能按待罪處理,一時之間,家破流離。
全家都被下放,自己作為家裡最寵愛的女孩,家人用了最後的人脈,把她弄到了這個還算輕鬆的地方。可多餘的錢是真冇有了。她隻得按下自己的麵子,想辦法借錢。
經過她的觀察,發現溫雅是最合適的人選。家裡條件不錯,應該有餘錢,待人真誠,心地善良,不在乎細枝末節。
因為這些原因,她才最後選擇向溫雅借錢,否則,她就算餓死,也開不了口。
溫雅看著路小喬緊張敏感的樣子,冇有多問,她大概能猜到路小喬的處境。轉身進屋拿了10塊錢,放在了路小喬手裡。隻說了一句,“堅持下去,總會好的。”
路小喬看著手裡的大團結,耳邊迴盪著溫雅的話。
話很簡單,卻是她這段時間內少有的溫暖。突如其來的災難讓一切都麵目全非,家人忙著洗清罪名,冇有時間去關心這個恍然無措的小女兒。
被匆匆塞進下鄉的隊伍,來不及見家人最後一麵。這一切都壓抑在路小喬心裡,沉甸甸的,直到今天,她纔有了一個發泄的口子。
眼淚嘩嘩的湧出,悄無聲息的難過卻更讓人揪心。
溫雅冇有多言,回到了自己屋子。世事無常,時代帶來的苦難又豈是普通人可以改變的。
帶來的積蓄再多,也冇人會帶著十幾天的口糧下鄉,要想要糧食,要不去村民家裡偷偷地換,要不去縣裡供銷社買。但去縣裡太麻煩,且更貴,所以很少有人選這個辦法。
但溫雅他們需要修房子,否則,這地方不下雨還好,一下雨,就是屋外下大雨,屋裡下小雨。
這四個知青哪裡是會修房子的樣子,還得專門找村裡人。唐榮光專門去打聽了,現在修房子不興給錢,而是需要負責給幫忙的人的飯。給他們吃的不能太次,否則,誰給你認真乾活。
四個人商量商量,打算去縣裡買點肉,也拿的出手。
因為修房子還需要些材料,得他們自己去弄回來,原來是商量著唐榮光和方宇這兩個壯勞力去運東西,溫雅和路小喬去縣城買肉。
但溫雅卻拒絕了這個方案。
“我要去砍樹,就你們倆這力氣,乾活哪裡有我快。”溫雅自告奮勇,她想去山上活動活動,透透氣。
唐榮光和方宇自然不同意,這不是力氣大的問題,要是要溫雅一個小姑娘去砍樹,他們兩個男人的臉往哪兒放。
“溫雅,你就去縣城老老實實買肉,力氣活交給我們男人就行。”方宇一般時候不叫溫雅小姑,而是直呼其名。
“憑啥,你們力氣全都比不上我。”
溫雅一邊說,一邊往四周看。突然,眼前一亮,她看見了一塊石磨。
她走過去,輕輕鬆鬆就把石磨抬了起來。“你倆來試試,要是能和我一樣這麼簡單抬起來我就讓你們去。”
路小喬是第一次見溫雅的力氣,被震驚的嘴都合不攏了,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溫雅。
唐榮光和方宇互相瞧瞧,他們兩個誰都不一定能把石磨抬起來,溫雅就這麼輕鬆的抬了起來,襯得他倆十分嬌弱。
“那就這麼定了,反正我要去山上,你倆找一個人去縣城吧。”溫雅轉身進了屋。
看溫雅進了屋,方宇悄悄走到石磨邊上,手搬著石磨,青筋爆出,低吼一聲。石磨……就動了一點。
唐榮光就看著方宇搬石磨,心裡對溫雅的力氣有了更直觀的看法。
“我去縣城。”方宇歇了歇,說道。要是不去縣城,跟溫雅一塊去搬材料,再被人笑話連一個女的都比不過,到時候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唐榮光慢了一步,倒也不跟方宇搶。山上有些危險的東西,就溫雅這簡單粗暴的性子,還是得有個有安穩性子的人看著好。
不過第二天,唐榮光就後悔了今天這慢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