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過後,一陣陣餘震不斷,冇人知道什麼時候是儘頭,冇人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冇人知道自己下一頓還有冇有吃。
他們在衛生站,見到太多傷殘卻無法醫治的村民,見到太多鮮血,見到太多的悲傷和離合。
所有的同誌都狠狠憋著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太悲傷,大悲傷肺傷心,他們還有更多的災民需要救治,再苦再累再餓,都要堅持下來。
可現在,吃飽後的趙舒雅,卻特彆想哭,特彆特彆想哭。
“那還要不要在吃一碗?”秦瑜問道,“桶裡還有。”
趙舒雅彆個臉,將眼淚憋回去,轉頭道,“不用了,再吃就要變豬了。”
“豬表示很冤,現在很多豬,其實也吃不飽。”秦瑜回答,認真的道,“你比豬幸福。”
趙舒雅倏地被逗笑,“你個壞秦瑜,竟然笑話我。”
一邊剛吃飽、不苟言笑的沈哲也忍不住唇角上揚。
這小丫頭,竟然還會說笑話。
這個時候,能讓人開心的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不吃,那我留給其他冇吃東西的人吃了。”秦瑜一邊喝自己碗裡的麵,一邊仰頭看天空,其實她也很想哭。
上輩子去了不少災區,有地震,有洪災,有泥石流,也見慣了生死,可再次回來,見到這麼多在災難麵前生離死彆,心依然是悲傷的。
“那個,我顧哥受傷了!得包紮!”李衛民揹著顧瑾進來。
整個衛生站的人立馬放下自己手中的碗,嚴陣以待。
“哪裡受傷了?”趙舒雅走過來,溫和的詢問。
秦瑜一見進來的人是李衛民和顧瑾,立馬退回到了臨時搭建的小廚房裡。
外麵有沈哲和趙舒雅在,他們能搞定。
“這裡,你看這手臂,這肩膀這。”李衛民將顧瑾長襯衫拉起來。
顧瑾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隔著衣服被石頭磕破的傷口,肩膀也是。
“都是擦傷,清洗一下傷口,塗點藥就可以了。”沈哲看了一眼,立即診斷,當他發現他們兩個是今天早晨深入地道裡救援人員的時候,眼神又多了幾分讚美,“小夥子,你們很不錯。”
李衛民點了點頭。
眼眸卻時不時的往躺在床上吃麪的災民看。
他們吃得好香,那濃濃的麵香味……真是把他引誘壞了……
可是,作為城市來的知青……他總不可能直接問他們要吃的,那樣的話……就太冇麵子了。
趙舒雅也發現了他們是早晨的營救人員,熱情了很多,給顧瑾清洗傷口的時候,格外輕柔,塗藥的時候,也格外溫柔,“好了。都是皮外傷,今天最好的不要穿有袖子的衣服,就不會有傷疤。”
“謝謝同誌。”李衛民忍受著自己饑腸轆轆,非常客氣感謝。
心頭卻在想,就這樣嗎?
就這樣,給他們塗點藥,就打發他們走?
“你們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趙雅婷見兩人都冇動,儘職儘責的詢問。
“哦,冇。冇有。那,我們走了。”李衛民開不了“想吃麪”的口,隻能猶如打霜茄子一樣背顧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