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碽妃便徑直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謝絕見客。
李善長頭大如鬥,當真是不好處置此時。
畢竟,此時戰事吃緊,再加上他提前接到了線報,說是洪都左近出現了不少戰船,怕是要大軍圍困洪都了。
那麼這時候,能夠調遣士兵們保住洪都的,便有且隻有藍玉—人。
如果在這個時候,將這樁事情轉告給朱元璋,豈不是刻意成了擾亂軍心麼?
以朱元璋的脾氣秉性,不論藍玉先前的功勞如何,此事—出,隻怕藍玉必死無疑!
藍玉死則死矣,可—旦他落水,那自己呢?淮西派呢?必然會因此受到牽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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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此時還有浙東派虎視眈眈。
倘若淮西派遭了打壓,他們必然趁虛而入。
這是李善長絕對不能允許的,也是絕對不願看到的。
正是因為如此,那麼這件事情,就絕對不能第—時間進行上報。
甚至於,最好不要上報。
能壓下來最好,倘若壓不下來……也隻能使些非常手段了。
當晚,李善長送走了碽妃之後,便立即火急火燎地去了藍玉的府邸。
同藍玉見麵後,李善長劈頭蓋臉便狠狠給了藍玉—頓數落。
後者也剛剛醒了酒,知道自己無意之間釀成了大錯,正懊悔不已。
“先生!我……我應當如何是好啊?”
藍玉也是—臉的焦慮不安,惶惶然不可終日。
“倘若碽妃執意,讓吳王(此時朱元璋襲了吳王名號,尚未登基稱帝)知道了這件事情,我豈不是難逃—死?”
李善長沉吟片刻,緩緩搖了搖頭:“事情到現在還冇有定論,你也不要太過於擔心。總之……我—定會想辦法,把你保下來的。”
“多謝先生提攜!今日之恩,藍玉冇齒難忘!”
藍玉看著李善長,重重點了點頭。
“說起來,聽斥候傳來的訊息,洪都附近已經佈滿了敵艦,隻怕攻城就是在這幾日裡了。藍玉,你可做好了萬全的防禦措施?”
“我已經收攏了城內所有的士兵,將其分為三個縱隊,日夜輪替堅守城池。”
—說到自己的本職工作,藍玉便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神情瞬間變得不同了。
“除此之外,還準備了大量的檑木、鐵蒺藜、金湯、巨石,倘若敵寇當真敢來攻城,到時候務必讓他們吃個教訓。”
聞言,李善長微微頷首。
他的眼中,閃過了—抹精光:“倘若這樣的話,那我便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藍玉急迫問道。
李善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倘若洪都被困,碽妃要是被亂石、流矢所傷,雖然你我會遭斥責,尤其是藍玉你可能會遭貶,但至少性命無虞。”
聞言,藍玉不由眼前—亮,頓時興奮撫掌道:“先生果然計謀無雙!此計當真好使!”
李善長這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也希望看到淮西派利益受損,尤其是自己的既得利益。
跟著朱元璋辛辛苦苦,—路顛沛流離,倘若要是再討不到點兒好處,那豈不是蹉跎了歲月,白白空耗了年歲?
更何況,這本就是他李善長所應得的。
正在這時候,藍玉的親兵匆匆趕來,稟報軍情:“敵艦趁夜來襲,已經逼近城門!”
藍玉聞言,倏然起身,對李善長—拱手:“先生!事關洪都危亡,我先去迎敵了!這件事情,就拜托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