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衛知韞似乎疼痛難忍,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長長的睫毛顫啊顫的。
寧王心口一震,霍然開口:“你想要什麼?”
衛知韞虛弱地看著他,好一會兒說不出話。
寧王道:“你從小便與本王不對付,你今日為本王擋劍,定是有所圖。你儘管說出你想要什麼,本王定會滿足你。”
衛知韞聞言,緩緩垂下眸子,似乎是被他的言辭給傷害到了,她緩慢地歎了口氣。
“既然殿下如此說,民婦便懇求殿下一件事。”
寧王抿了抿唇,她果然是有所圖,否則剛纔一定會任由他被刺殺而亡。
她向來都那麼討厭他。
衛知韞道:“求殿下切勿降罪於民婦的父親。”
稍作停頓,衛知韞續道:“雖為殿下擋劍之時,民婦未曾想到要讓殿下免衛府上下罪責。可如今殿下既然詢問,民婦便懇請殿下勿要降罪。”
前世她雖然冇有赴這場荷花宴,但寧王卻是來了的,最終被刺客所傷,危及性命。
昭貴妃憂心不已,整日以淚洗麵。
皇帝見之心中不忍。
加之寧王亦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
便下令捉拿她的父親。
因為刺客冇有被捉拿到,她的父親便成為刺殺寧王的最大嫌疑人。
都說他是太子黨羽,太子因寧王過於受寵,擔心寧王日後奪嫡,便為太子將寧王暗殺。
於是父親被下了大獄。
雖然半月後沉冤得雪,但父親在獄中被折磨得去了半條命,足足休養半年纔好轉。
隻是後來每逢陰雨天,父親便渾身疼痛難忍,算是落下了病根。
今生,寧王冇有被傷及。
她父親應該可以避開前世下獄大禍吧?
“本王當然不會問責你的父親!”寧王說道。
他從一開始就冇有想過要問責衛府任何人。
衛知韞心滿意足地笑了:“那民婦便放心了,多謝殿下。”
寧王又問:“除此之外,你便無其他想要的了?”
比如為孟府求點恩惠?
但衛知韞輕輕搖頭:“殿下已然原諒民婦當年搶走桃花圖的過錯;現下又保證不追責民婦的父親。民婦再無所求。”
寧王心頭巨浪翻湧。
她這般無所求,為何還要為他擋劍?
隻是因為不願看著他受傷?
那她又是為何不願看著他受傷?
她不是從小就討厭他嗎?
“殿下,李大夫來了。”長安說道。
李大夫跑過來時滿頭大汗,連忙給衛知韞把脈。
“珩二奶奶受的是外傷,還請諸位迴避。”
衛興拓與沈氏立即招呼眾人迴避。
李大夫說:“珩二奶奶傷口很深,必須及時止血,否則危及性命。”
好在李大夫身邊帶了個女醫。
雖然醫術不及李大夫精湛。
但現下可以為衛知韞處理傷口止血。
寧王問:“是否要將她送回房中?地上冰冷。”
“現下最好不要移動,等止血之後再說。移動會叫傷口擴大,流血速度加快,造成失血過多。”
寧王雖然不喜衛知韞當下所處的環境,但也隻能擰著眉接受。
“怎麼還不開始?”片刻後,寧王見李大夫與女醫不動手,沉聲質問。
李大夫愣了愣,說道:“殿下,請您迴避。”
幾息之後,寧王這纔回神,“哦”了一聲,卻隻是將畫盒交給長安,自己仍舊抱著衛知韞,然後閉上眼睛。
衛興拓與沈氏雖然覺得不妥,但現在是緊急時刻,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們做父母的不吭聲,女醫便開始按照李大夫所言,給衛知韞清理傷口,撒藥,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