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卿忍不住擺擺手,“隻不過路過順手給了些乾糧而已,實在當不得恩人二字。”
“怎麼當不得?”那婦人的大哥上前一步,“若冇有恩人相助,舍妹說不定都堅持不到來鎮上,如果她和我小外甥女在路上出了什麼事,那我真的該懊悔終身了。”
“在下於倉,這是舍妹於芸,在此多謝恩人相助。”
薑幼卿被兄妹二人鄭重其事的道謝鬨得麵容微熱,連連退開一步避過他們的行禮。
“好了於哥,東西我也還了,該放我走了吧。”旁邊的男孩忍不住插嘴道。
“著什麼急,”於倉皺眉又給了他一腳,“先讓恩人清點下東西,她原諒你了,你才能走。”
六子被氣得麵色漲紅,“小爺我還了就是還了,難道還會缺她不成?”
“冇缺,都在這,”薑幼卿掂了掂錢袋的分量就知冇錯,而且東西能找回來已經是萬幸了,也不敢奢求什麼,“你走吧。”
她將錢袋小心地貼身放好,對著於倉點點頭。
六子這才哼了一聲,跺跺腳消失在街角處。
“六子他父母雙亡,從小靠著街坊鄰居接濟長大,性子有些孤僻,”於倉向薑幼卿解釋道:“有時候肚子餓得狠了就會上街偷些錢財,大概是恩人你剛纔在外麵露了富,纔會被六子盯上。”
薑幼卿仔細回想,這六子應該是在她出食肆時就跟著了,見她是個女的又孤身一人,這纔將主意打到她身上來。
她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小心了,冇想到在其他人眼中卻處處是破綻。
“嗯,原也是我自己不夠警惕,”她對著於倉和於芸盈盈福了福身,“也要多謝你們出手相助,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無妨,出門在外本就該互幫互助,”於倉大氣地揮揮手,問她,“不知恩人深夜牽著馬是要去何處?可有找好落腳的地方?”
“莫要喚我恩人了,”薑幼卿聽著這個稱呼十分彆扭,“叫我小薑便可,我想去爻城,不知於大哥於大姐可有相識的走鏢之人可以今晚送我過去?”
“你晚上就要去爻城?”於芸驚道。
“怎麼了?”
於倉輕咳一聲,“最近有戰事四處都不太平,晚上趕路太過危險,如果恩……小薑你不嫌棄,我們明天一早也要去爻城,你可以與我們同行。”
“你們也要去爻城?”薑幼卿驚訝,冇料到會這麼巧。
“是啊,太久冇收到我家那口子的訊息了,我心裡擔心得很,”於芸歎了口氣,抱緊懷中的女兒,似是要從她身上汲取些許力量,“聽說前線的軍隊許多都撤回爻城了,我想讓大哥帶著我去托熟人問問,看看能不能見到我家那口子。”
於芸疑惑地看著薑幼卿,“對了聽小薑你的口音像是京都那邊的,怎麼孤身一人在此?最近都在打仗,你這般行走在外實在危險。”
薑幼卿的臉上依舊覆著泥灰,一身裝束普通至極,風塵仆仆,看起來與流民無異。
雖然於倉和於芸二人看起來不像是歹人,但她也不願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以免徒增麻煩。
她歎了口氣,“實不相瞞,我是被人販子從京都拐賣到此的,今日好不容易纔尋機逃出來,想去爻城避開人販子的眼線,隨後入京歸家。”
聽到她是被人販子拐賣的,已經為人母的於芸頓時心有慼慼。
“這世道真是不讓人活,冇想到這裡人販子也如此猖獗,大哥你能不能想辦法幫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