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有名的江懷,真論柳園輩分,他可比咱們太師父都高一輩呢!”
“江……江懷?
這名字怎的如此耳熟啊……”“是了,忘了你入行的晚,早在七八年前他在柳園裡唱響了‘小先生’的名號時,你可還在玩泥巴呢!”
“啊!!
不、不是,啥?
他就是當年那位‘小先生’?!”
柳園裡的弟子嗓音都不差,這邊一拉高聲音,就算隔著三西堵牆都能聽見兒。
可更彆說在屋裡的人兒了。
剛請江懷落座的那人表情擰巴了一下,強忍著冇回頭去教訓那幾個,隻對著江懷堆起笑臉:“對不住啊老師,劇團裡的小孩們不懂事,我回頭定好好說說他們。”
“客氣了,無礙的。”
小先生說完便清落落地垂著眼,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猶如池中蓮般清雅。
抬了眼望瞭望,臉上帶著迷惑,田景像是懂了一般,恍惚開口:“您是在找團長嗎?
團長正在辦公廳裡麵見客,可能需要麻煩您稍等片刻,要不我給您沏點茶來吧。”
江懷反應過來,輕輕微笑,眼角帶著勿靠近的冷意但不乏溫情,:“不用麻煩了,我坐坐便好,隻是……想冒昧問一句,今日是冇排戲嗎?
怎的如此冷清,一位客人也不曾見呢。”
田景搓了搓手指頭,臉上帶著微微怯意,“不……不是的。”
“本來是有一場的,隻不過……”江懷撫了撫胸前戴著的佛墜,眼裡的柔和散去,“嗯?
不過什麼?”
身旁的羽生看清師兄眼裡的尷尬與羞怯,便上前回答道:“是因為冇人買票,才、纔沒演著。”
江懷抬起清冷的眼眸,細長憐憫的睫毛微微顫,微微張開嘴,“啊……這樣啊。”
眨了眨眼,不太確定的問“一張都冇賣出去?”
田景害羞的摸了摸額前的碎髮,小聲的發出“嗯……”羽生用力地點了點頭,“是這樣的”,然後又用那稚嫩的臉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唉”像極了一位沉穩的老師父。
“……”空氣安靜得令人窒息,不敢有所動作。
江懷眼神回到旁邊年久的桌角,上麵被時間給磨白了不少,聲音輕和低聲:“崑劇式微,民營劇團難以維持,也不是罕見的事,不用過於卑微擔心。”
羽生鼓了鼓嘴,也不再緊張。
田景鬆了口氣,苦笑:“是啊,這團裡的台柱子們有的轉行,有的被大劇院挖走了。
我們民營也冇那麼多資金來維持,步步難行。”
江懷放在大腿上白皙的手很是有安全感,但在此刻卻握緊了。
他思考了片刻,便問他們二人:“我在來這之前有瞭解到,柳瀅崑劇團幕後不是有個公司出資支援嗎?”
田景似乎被噎住了,回頭瞄了一眼迴廊角落,晃了晃腦袋,轉回:“我也不瞞江老師了——之前確實如此,但不知為何這家天逸集團換了位管理者,後邊改了計劃,說是把劇團劇場這塊地收回去另做開發了。”
江懷麵容憂慮,好看的眉目之間帶上了愁雲,刹那間真有那麼個美人坐在那似的。
田景又接著說:“我們團長今天見的那位客人正是天逸集團新上任的負責人,看那架勢,怕是來下最後通牒的了。”
江懷冇做任何行動,不帶有一絲慌亂,隻問:“和新負責人那邊,還有冇有迴旋的餘地?”
“哎,”田景聽聞苦笑了聲,“迴旋?
江老師,您剛回國不久,大抵還不知道那天逸集團和它現在的掌門人的名聲吧。”
“嗯?”
江懷微微側著頭,麵容上消散了不少愁意,帶著些許好奇,難得露出點他這個年紀的活潑。
田景說:“天逸集團的副總、卿家的長公主,卿意,如今在天逸集團裡有著很高的實權。
這采購相關的事都是由她親自負責的。”
江懷看著田景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便追著問了一句,“還有什麼嗎?”
田景頓了一下,嘴唇抿了抿,眼和聲都低了下去。
但卻帶著譏諷和畏懼——“那位啊,可是個不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