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步完善科舉與武舉,無論男女皆可參試。
革新太學,凡五歲以上孩童不論男女,入學皆可免除部分冬稅。
鼓勵農民經商,廢除商人諸多鉗製,一時間全國湧現諸多繡坊和商鋪。
承坤五年。
我親征突厥,與父親坐在大帳中談笑風生。
此征突厥為的不僅是一番敲打,突厥以北又是諸多小國。
若是打通突厥,日後大周便可與多國經商,廣修商道,這是利萬民的福祉。
我軍經過這幾年的韜養,在戰場屢屢大勝。
突厥大可汗派人議和,願以北退一百裡換兩國和平。
我欣然許諾,同時與突厥簽訂友好協議,通促大周同突厥的貿易往來。
從此邊關不再是紛爭之地,百姓不再流離失所。
一切都在向我當初構想的方向發展。
承坤十年。
我已經二十八歲了,看著這宮牆內換了一批又一批的小宮女。
身旁的薑齊告訴我,五日後的朝拜,諸王都會來,將他們的世子送來盛京為質。
我放下手中的奏章,點點頭。
這些年,我一個人,看似將一切握在手中,實則多虧了父親的庇護和薑齊的協助。
“母後,母後”稚童清脆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我看著朝屋內跑來的兩個孩子,其中女童簡直和瑩心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當初我是存了私心的,我這一生註定無所出,便向瑩心提出將兩個孩子記在我的名下。
“朝葳,朝蕤,跑慢點。”
不一會兩個孩子便來到我的身前。
朝葳一下子撲進我的懷裡,小聲說到“今年母後的壽宴,司城哥哥會不會來。”
果然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原來小丫頭是為大侄子而來。
我笑著說“保密。”
壽宴一如往年無聊,參加宴會的大多還是寧氏的宗族和我司家幾位肱骨。
不過今年倒是見到了新麵孔,寧淵身旁那個俏麗的姑娘倒是麵生。
聽說這位雍王妃是個江湖人士,兩人是在寧淵查抄賭坊時遇到的。
那丫頭明媚活潑,倒是便宜寧淵這個老頭了。
承坤十六年。
今年科舉前三甲有兩個姑娘,男女同試以來這倒是頭一次。
其中一個策論寫的不錯,聽薑齊說其父不過一個九品典史。
不枉我推行太學,終於頗見成效了。
最近朝葳總是往她外祖家跑,已經許久冇來看過我了,煩。
朝蕤倒是聽話的很,前些年被我立了太子,這孩子不像他父親,聰明又死腦筋。
前些日子問他有冇有中意的人,該立個太子妃了。
他支支吾吾說中意左禦史江家的小姐。
可人家一心考取功名,說不願被困在後宮之中。
坐上的我聽完一個頭兩個大。
私下裡召了那位江小姐,小姑孃的意思也很明確,喜歡但不願意。
這下我也冇辦法了,這小子漫漫追妻路自己來吧。
承坤二十三年。
朝蕤終於將江家小姐追到手了,還生下了司昭。
朝葳和司城的第二個孩子降生了。
我躺在太師椅上看著朝葳懷裡小小的糰子,簡直和朝葳小時候一模一樣,小臉皺巴巴的,不哭不鬨。
但是司昭這小潑猴鬨騰的很,才三歲就滿宮的亂跑。
這些年我送走了一個個親人,姑祖母、父親、母親、懿德長公主、寧淵、薑齊。
就連伴我許久的長溪也在一次刺殺中為了保護我死了。
那一天我將自己關在屋中許久,也哭了許久,他們全部走在了我的前麵,冇能給我留下一絲念想。
看著身邊人來人往,我的耳邊會突然響起先帝曾說過的一句話。
“你終究會像朕一樣立於這無人之巔,孑然一身。”
我總覺得不對,我並非孑然一身,我身後並非空無一人。
時至今日,我有朝葳、朝蕤,有司家軍,還有大周的萬千的黎明百姓。
是這萬千人支撐著我,讓我走過這一生。
承坤三十年。
我已經快五十歲了,清早朝蕤和江皎月來見我時,我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
“司朝蕤,從今往後,你要自己做決斷了。”
早些年我四處巡訪,難免受到一些反黨的伏擊。積累了一身的病痛,老了愈加折磨我,腦子也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許是察覺到自己時日不多了,司青雲看著眼前酷似寧崢的朝蕤。
這孩子不僅樣貌像他四叔,性格也像,這些年我教了他許多,他也學的不錯。
隻是我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拉著皇後的手說,“皎月,以後你多扶持他些。”
承坤三十年年,歲末。
大周的第一個女帝駕崩於慈寧宮,舉國同哀。
按照其生前意願,並未葬入皇陵,而是將其葬在北關。
皇陵之中立了衣冠塚,碑上僅刻有“青雲”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