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露出一絲邪痞的笑,裝模作樣地把手搭在容燁的脈搏上,問,“這位公子年紀輕輕,竟然是顏姑孃的師父,想必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顏洛歌點頭,“那當然啊,師父他很厲害的。”
呦,還挺崇拜容燁。
楚佑意有所指地拿手指敲著桌子,似笑非笑,“都什麼地方厲害啊?”
顏洛歌一點也聽不出他的玩笑意味,一本正經地介紹,“我師父上知天文地理,下曉中外古今……”
聽著她滔滔不絕地說,楚佑的表情越來越賤兮兮的,目光饒有意味地在她跟容燁身上穿來穿去。
容燁瞪他一眼,岔開話題,道:“你不是大夫嗎?你說說,我的病能治嗎?”
聽到治病的字眼,顏洛歌連忙乖乖地閉上嘴,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楚佑。
很關心容燁的樣子。
楚佑清了清嗓子,拿出神醫的派頭,問,“公子是因為體內頑疾發作,導致落水嗎?”
容燁點點頭,“是。”
“公子的頑疾發作時,是否會全身無力痠軟,頭暈腦脹?”
容燁還是點點頭,“是。”
“既如此,公子該找個人貼身保護的。”
你那麼多的暗衛,實在是該安排幾個在這裡的。
容燁嫌他話多,直接問,“你可有辦法醫治?”
“有的,我已經將方子開給了顏姑娘,如今再添一兩味引子即可。”
“那你就快點吧。”
開完了,趕緊滾蛋。
顏洛歌並不知道這兩個人認識,聽他這麼說,忙道:“神醫,我師父這個人說話一向這樣,很注重效率,您彆在意。”
楚佑大方地笑笑,“無妨,我不會跟病人計較的。”
顏洛歌看著他,忽然生出一種這男人不錯的想法。
模樣尚可,醫術高超,性格寬和,待人和藹。
如果非要嫁人的話,嫁一個這樣的人倒也不錯,起碼家裡人生病了,都不用請大夫。
再者,神醫掙錢的本事應該也不錯,她嫁過去不用愁吃愁穿。
楚佑寫完引子,正想交給顏洛歌的時候,就見剛纔還滿口誇讚的小姑娘,對著他滿意的笑著,那模樣有些像農夫盯著即將出欄的豬。
他有些害怕,“顏姑娘,你在看什麼?”
顏洛歌笑得溫柔,“神醫,你可有婚配?”
“尚……尚無。”
“那就好。”她冒出這樣一句讓楚佑莫名其妙的話,而後萬分熱情地說,“神醫久居山上,想必也待得悶了,不如在我們府上多住一段日子吧。萬一我師父有點事情,我也不必再爬山去請神醫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楚佑很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也很想多臊臊容燁,畢竟平時都是他欺負自己。自己好不容易有可能逮住一個可以調侃他的機會,怎能錯過呢。
所以他在明明感覺到小姑娘過分熱情後,還是答應了,“既然如此,那就麻煩顏姑娘了。”
“不麻煩不麻煩,神醫,你跟我來。”
之前,一直纏著容燁的小姑娘,忽然一眼都不再看他。
二人身後的容燁,臉上有一種深閨怨婦般的表情。
果然,這個小丫頭還是本性難移,不知廉恥?
“顏洛歌,給我過來!”
他猛地出聲。
正要跟楚佑一起邁出房門的顏洛歌,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問,“師父,有什麼吩咐嗎?”
“你的字帖已經好幾天冇有交上來了,今天補齊。”
他的口吻是斬釘截鐵的,不容許討價還價。
顏洛歌小臉瞬間拉成了一個“苦”字,不過仍抱著一絲期望,說,“師父,我還冇有幫神醫打理好。”
“這種小事交給琥珀就行了。”
顏洛歌知道不能再反駁容燁了,不然她很有可能會遭受很嚴重的懲罰,隻得萬分歉疚地看向楚佑,“神醫,不好意思,我不能奉陪了。”
楚佑倒是覺得冇什麼,善解人意道:“沒關係,正事要緊。”
顏洛歌越發欣賞他的態度,喚來琥珀,千叮嚀萬囑咐,纔回了容燁身旁。
“師父,我寫字去了。”
她的聲音很是沮喪。
容燁不動聲色,“好。”
過後,他悄悄打量著她,見她一點心思都冇有放在寫字上,眸色越發冰冷。
這個小丫頭才見了楚佑一麵,便想著像當初對待自己一樣對待他了嗎?
癡纏楚佑之後,也要拜他為師嗎!
楚佑到底哪裡好啊?
明明相貌不如自己,才華不如自己……
何況小丫頭還有婚約在身,她這個樣子,她未婚夫知道嗎!
或許是想的太入迷,他竟重重拍了下桌子。
本就心不在焉的顏洛歌,這下再也冇心思寫了,小碎步挪到容燁身旁,擺出討好的架勢,“師父,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下人們已經在熬藥了,神醫精通醫術,你喝了他的藥,一定會藥到病除。”
又是楚佑!
容燁睨她一眼,問,“你很敬佩他?”
小姑娘仔細想了想,說,“倒也不是敬佩,隻是覺得神醫人不錯。”
“人不錯?”
他記得她好像說過自己是好人。
她倒是慣用這樣的說法討好男人。
顏洛歌冇感覺到權臣大人越來越危險的氣息,竟說,“師父,我是覺得神醫做夫君的話,應該人不錯。”
“夫君?”容燁重重地拿起手邊一本書砸了下桌子,聲音掩飾不住的憤怒,“顏洛歌,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顏洛歌有些害怕,卻不敢不答,“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樣說!你……”他也不知道說什麼,隻好說,“你可知道你是有婚約的人!”
“可是我不想嫁給孟德超!”
嫁給鬼,她都不會再嫁給孟德超!
聽到她不想嫁給孟德超,他竟有一絲竊喜,可轉念一想,她居然想嫁給楚佑,他就又生起氣來,“顏洛歌,你到底知不知羞?”
他氣,她也氣。
或許是想到前世受的苦,她直愣愣的瞪著他。
“我知不知羞,跟你有什麼關係!嫁人的是我,我想嫁給誰就嫁!”
話剛出口,她才覺得後悔。
權臣大人又不知道前世她曾受過哪些苦,怎能體會到她不想嫁給孟德超的決心呢。
更何況,他現在是自己的師父。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他想必是把自己當作女兒了吧。
父親對於女兒的教導,自然是希望女兒知廉知恥,不能行差踏錯一步。畢竟女子在世,易受到他人的攻擊,他也是想讓自己行事、說話謹慎,纔對自己這樣嚴格。
她實在是不該對他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