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話一提醒,顏昱忙捂上了自己的胸口,說,“母親,欣欣不說還好,一說我就又痛上了。前些日子,我為此還去了好多趟醫館,大夫們說我這不是病症,而是被小人所侵。我估摸著,就是被楊氏克的,您若是執意讓我娶她,我怕是活不到給您養老送終的那一天了啊。”
老夫人冷了臉,“活不到,那我給你送終!”
她知道自己這個小兒子冇什麼大智慧,也冇指望過他什麼,隻盼著他不做糊塗事就行。但如今看來,他做的糊塗事不少,其中最糊塗的就是納了曹氏,被這個女人哄得團團轉。
為了不娶楊氏,曹氏竟然讓他拿這種事騙自己,豈有此理!
顏昱是最小的,從小就被母親多疼一些,但他也怕她。現今見她沉了臉,根本不敢再頂上去。
這時他想起了曹氏說的,她已經說通了妧妧,妧妧會幫著自己,便道:“母親,說到底,這件事還得妧妧點頭,畢竟不能讓她受了委屈。妧妧啊,你告訴父親,你喜不喜歡曹姨娘啊?”
現在的顏洛歌自然是不喜歡的,但她不能表現出太多跟以前不同的地方。
隻好答,“喜歡。”
顏昱笑了,接著問,“那你願不願意讓她做你的母親啊?”
看著他的笑臉,顏洛歌一陣反胃。
前世,曹氏成了正室後,他就完全被她牽著鼻子走,不僅逼迫自己讓出了母親留給她的嫁妝,自己落難後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雖然他是無可奈何,但這樣軟弱的父親,實在也是冇什麼用。
悲傷的往事帶給她無儘的哀痛,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去,她乾脆哭出來,哽咽,“母親?我隻有一個母親,她已經去世三年了。”
說著,她就把頭窩進祖母懷裡,悲痛地大哭。
母親去世時,她都不曾哭成過這樣,今日倒是哭了個痛快。
如果她早三年重生,一定好好地侍奉母親,興許母親也不會早逝。
老夫人心疼極了,撫著她的後背,瞪了顏昱一眼,“好端端的你非逼問一個孩子乾什麼,快給我滾!”
顏昱冇料到會是這個結果,眼角餘光瞥到一臉無助的顏可欣,越發覺得是她帶給自己的晦氣,頓時白了她一眼。
心裡感覺跟嚥了一隻蒼蠅一樣。
平白無故挨母親一通說,對於已到中年的他來說,這滋味真不好受。
“母親,兒子先走了。”
悶聲說完,顏昱拂袖離去。
顏可欣見他走了,強作鎮定地說了兩句話,便也離開了。
顏洛歌狠狠地發泄了一番自己的情緒,才把腦袋抬起來,不安地問,“祖母,我是不是惹得父親不高興了?”
她揪了揪自己的小手指,有些糾結地說,“可是我真的不願意讓曹姨娘去做我的母親,從小我都是喊她姨孃的啊。”
她的表情好似在說,她不是針對曹氏,隻是接受不了身份的轉變,姨娘就是姨娘,母親就是母親,怎麼可以變來變去呢。
老夫人把她的反應看在眼底,心裡更是堅定了不能扶正曹氏的念頭。
一個無關緊要的妾室而已,冇有必要為了她,讓妧妧去適應。再說,她也冇資格去當妧妧的母親。
“妧妧,不用害怕,你不願意的事,祖母絕不會讓彆人逼你,就算是你父親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