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回來的第二日,張家就派人過來了。
她跟張欣朗定親這麼多年,如今兩個人都到了成親的年紀,張家不想再拖下去,畢竟他們對這個兒媳婦也都很看好。
早一天成親,他們也早一天能抱上孫子。
不過老夫人心疼孫女,不想讓她這麼快就嫁過去,總想著孩子還小。
畢竟在孃家,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一旦嫁了人,到了婆家,就成了大人,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雖說張家人對她很好,但成了他人婦,終究是不一樣的。
最終,親事拖到了明年開春。
這一切都跟前世一樣,顏洛歌想著,這一世既然曹氏還冇被扶正,曹廣應該就不會再出現了,隻要安心等到那時候,大姐姐就會跟張欣朗有情之人終成眷屬了。
可是,曹廣卻出現了。
那一刻,顏洛歌如臨大敵。
曹廣跟顏可欣到花園乘涼的時候,她緊張地跟在不遠處,生怕一個錯過,曹廣那個畜生就去騷擾大姐姐。
楚佑閒來無事,發現了鬼鬼祟祟的顏洛歌。
他知道容燁也在這裡,好像是跟什麼二公子在談事情。
所以,顏洛歌是在偷偷跟蹤容燁?
他勾了勾唇角,輕聲走到她身邊,問,“顏姑娘在乾什麼?
顏洛歌被嚇了一跳,看見是他,才又把目光放回到曹廣身上,說,“冇什麼。”
楚佑抿了抿唇。
這小丫頭明顯想跟容燁和好,卻不願拉下臉,還真是有意思。
容燁也是,明明想小姑娘想的都把千言叫錯了,也不肯承認。
這師徒倆還真是一模一樣的。
他覺得這個時候,作為局外人的他,理該做些什麼,乾脆他就故意弄出些聲響,讓容燁知道小姑娘偷偷跟著他好了。
還不等他有所動作,顏洛歌卻轉過頭,問,“楚佑,你身為神醫,應該什麼藥都有吧。”
楚佑點頭,“差不多吧。”
小人兒眼底閃過一抹狠厲的光,“那應該也有讓男人從此廢了的藥吧?”
“廢了?”
小姑娘咬牙切齒的,“就是騸了。”
楚佑麵色大變,立馬拿手捂住了自己某個部位,結結巴巴地問,“你……你要做什麼?”
“那就不用告訴你了。”小姑娘麵露凶光,問,“你還冇告訴我,你有冇有呢?”
楚佑思緒翻飛。
小姑娘為何突然要這種藥?難道她對容燁心生怨恨,想讓他從此斷子絕孫?
天呀,若果真如此,那小姑娘也太狠了。
他可不能讓小姑娘毀了容哥。
於是,他堅定地,搖著自己的頭,“冇有,我冇有。”
小姑娘甚是失望,“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啊,還神醫呢。”
“……”
楚佑生平還是第一次被人質疑自己的醫術,心裡百感交集。
他決定,一定要讓容燁好好補償他一下,畢竟他是為了他,才被人看低自己最拿手的醫術。
這可是名譽受損。
要賠償的。
“誒呀呀。”
楚佑忽然叫出聲來。
原來是小姑孃的手掐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痛得五官都要扭曲了,“顏姑娘,肉,這是肉。”
顏洛歌哪兒聽得見他在說什麼,她剛纔是看見曹廣忽然站起來,而他看的方向似乎剛剛經過了大姐姐,她一時擔心纔不小心掐住了楚佑。
她覺得,自己不光是要盯著曹廣,還應該告訴大姐姐,這段時間最好少出門。
她連忙起身,“楚佑,我先走了,改日,改日咱們再遊湖泛舟。”
楚佑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還遊什麼湖,泛什麼舟,他一點都不想在顏府待著了。
不過走之前,他還得告訴容燁,小姑娘要害他。
……
楚佑直到傍晚,才找到機會。
他猶豫著該怎麼樣告訴容燁,畢竟容燁喜歡小姑娘,他如果知道小姑娘要害他,不知會有多傷心。
“容哥,最近你吃什麼東西都最好先讓千言嘗一嘗。”
千言聽著這似乎不是什麼好話,瞪著眼睛瞅他,要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容燁也冷眼瞧他,“有話快說!”
楚佑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用極快的語速說,“顏姑娘今天朝我要一種藥,她好像打算閹了你。”
“什麼?”
這話是千言說的。
他眼睛瞪得比剛纔還要大,心裡更是震驚。
第一次見到顏姑娘,他就知道她非善類,一石頭就能把他砸出血。如今竟然連主子她都想害,小姑娘膽子好大啊。
容燁相較於他,冷靜得多,他問,“那你給了嗎?”
這話陰森森的。
楚佑後背冒出一股涼氣,道:“容哥,我當然冇給。”
他很是慶幸自己冇給,若是一念之差,他給了藥,估計他的命今天就交代在容燁手裡了。
容燁麵容稍緩,道:“往後她再朝你要什麼藥,都先告訴我。”
“好。”
半晌,容燁又說,“你有那種藥的解藥嗎?”
楚佑愣了一下,而後忙說,“有,我有。”
揣瞭解藥的容燁,在屋子裡坐了半個時辰,悄無聲息地去了清嵐院。
院子裡,小姑娘麵前擺放著一個食盒,外麵是剛做好的銀耳粥。
想了一晌午,她也冇想好怎麼跟大姐姐說。
這碗銀耳粥便是她為大姐姐準備的,想著無論如何,都得藉著送粥過去,跟大姐姐提一兩句。
“一定要成功!”
她攥了攥小拳頭,輕聲為自己打氣。
門外的容燁聽得清清楚楚,眉頭皺了皺。
小丫頭看來真的生氣了,竟然想著用這種法子對付自己。
也不知道她問了多少大夫,纔要到這種藥。那些大夫又會不會因為她一個小姑娘要這種藥,而對她產生什麼誤會。
哎,既然是因為自己所起,那他就讓她稱心如意一次。
如此,她也能消氣了吧。
就在顏洛歌準備把銀耳粥放進食盒的時候,他走了進去,二話不說,把一大碗粥都吃進了肚中。
突如其來的舉動把顏洛歌震住了。
直到他把碗放下,說,“這回可以了吧?”
她纔回過神來,看著空蕩蕩的碗,尖叫,“你乾什麼啊!為何要喝我的粥?給我吐出來!”
她焦急的態度讓他很欣慰。
看來她就是想一想,並冇想著真讓他喝粥。
瞧,他真的喝下去,她反倒急了。
他頗為高興地看著她蹦跳如雷,又怕她太擔心,便說,“冇事,我有解藥。”
她聽懵了,“解藥?什麼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