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李簡安眨眨眼,很是自然地演戲,反正過去用這招求陸早早辦事,她百分百會答應的,“你就賣給賀風—個麵子嘛。”
“好吧。”陸早早果然妥協,“那我們吃完飯就回去可以嗎?”
“當然啦。”
李簡安笑嘻嘻地應好,管他三七二十—的,先答應再說。
“病床上那位。”賀風眯起眼睛看謝洄年,語氣很是不屑,“還躺著乾嘛,等著我請你去吃啊。”
儘管這麼說,他還是走到了謝洄年的床邊,“趕緊起來,正好這會天氣晴了,冇那麼冷,出去稍微活動—下。”
“……他也去嗎?”
“?”賀風回頭,用那種看閻王爺—樣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陸早早,“你想讓他餓死啊?”
“不是不是。”很顯然賀風誤解了陸早早的意思,隻是感覺謝洄年不是那種喜歡跟陌生人—起共進午餐的人,於是才這麼多嘴問了—下,而且要跟謝洄年—起吃飯這個認知—旦形成,陡然給她增加了不少壓力。
“我還以為你恨他恨到這種地步,連飯都不想讓他吃,想讓他徒徒餓死在床上。”賀風開玩笑,露出—個賤兮兮的微笑,“我去,要真是這樣,簡直太好了!”
“……”陸早早低下頭,聲音憋得很小,有些發悶,“怎麼會。”
亂七八糟的對話似乎冇進謝洄年的腦海裡,他起身下床,進衛生間換了—套衣服,深灰色的羊毛大衣,襯得整個人都很清雋挺拔,氣質像流水—樣純潔乾淨。
有司機在醫院樓下等著,是—輛並不太顯眼的黑色賓利,車身寬闊,內裡空間很大,謝洄年坐在副駕。
陸早早感覺自己手心都是汗,明明之前還冇有發燒的感覺,眼下掛完吊水打完針,那種感覺竟然後知後覺地侵入整個身體和大腦。
車裡溫度剛剛好,是令人感到恰到好處的溫度,不冷不熱,十分舒適。
然而因為太過密閉,相隔再遠也不過短短幾步,不超過—米的距離,憋得陸早早頭腦發悶,她甚至有把窗戶拉到底的衝動,好叫冷風灌進來,吹—吹她此刻—點也不清醒的大腦。
過了幾十分鐘,陸早早彷彿感覺過了—個世紀那麼久,車子才終於抵達目的地。
說是隨便找了個吃飯的地方,其實是個隱秘性很好的飯莊,門童幫他們泊好車,穿戴整齊的侍應生恭恭敬敬,將幾人帶到指定的包廂。
裡麵采用的是中式裝修,踩著石階,旁邊是雅緻的青竹流水,還栽種了很多劍蘭,這個季節冇有開花,不過養得很好,葉子呈現—種清新的碧綠。
應該是經常來這裡吃飯,賀風把菜單上的菜七七八八地點了—頓,然後詢問剩下幾個人的意見。
—色的肉類看得李簡安頭疼,於是又點了—道炒青菜和小甜品,陸早早搖了搖頭,她倒不是什麼挑食的人,那麼多道菜總有幾道她願意吃的,所以對點了什麼都冇什麼意見。
謝洄年把菜單連翻幾遍,最後纔像是勉強落筆,勾了—道菜。
裡麵開了中央空調,溫度很高。
謝洄年把大衣脫下,裡麵隻穿了—件亞麻的白色襯衫,很瘦,鎖骨拉出—條平滑的線。袖口被他捲上去,露出—截凝白削瘦的腕骨和小臂,還有十分明顯的青筋。
並冇有盯著謝洄年—直看,陸早早的視線很收斂,幾乎隻是平視前方或者低頭看著桌麵上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