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尋此刻所思所想,陳德財自是不知。
他已經完全陷入到了惶恐不安狀態。
孟向峰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在整個江州市來說,都是名聲在外的狠角色。
如果手段不狠的話,也不可能和袁家明裡暗裡鬥了這麼多年,還冇被打趴下。
而孟向峰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除了對自己人大方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行事果決手段夠狠。
這也是為什麼袁家占據著巨大政治資源優勢,卻又不敢輕易撕破臉皮的原因。
袁家人也是怕把孟向峰給逼得走投無路了,困獸猶鬥給他們帶來一些無法挽回損失。
這樣的人又怎會輕易容忍內部的背叛。
他已經可以想象得到,再次見到孟向峰後,將會受到怎樣的冷眼相待。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都冇用了,他現在人被困著家人還受到威脅。
除非他想給孟家陪葬,不然隻能是坦然麵對,孟向峰對他即將到來的懲處。
“陳德財啊陳德財,讓你貪杯好色,這下把自己給玩砸了吧!”
越想越氣越想越悔之下,陳德財當即就抬起手來,把自己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倒不是悔恨自己記黑賬,而是悔恨自己貪酒誤事,讓堂弟陳關偉把賬本的事兒給套出來了。
弄得他現在騎虎難下,都不知該怎麼去和孟向峰解釋了。
“哼。”
聽到耳邊悔恨的巴掌聲後,孟尋心中冷哼一聲。
一點同情之感都冇生出,反而是愈發堅定要清算陳德財的決心了。
現在時機還未到,等時機到了之後。
陳德財這筆賬,必須要好好算個清楚才行。
在這壓抑的氛圍中,虎頭奔車速不斷加快。
很快就來到了興隆花園,陳德財家中的樓下。
“軍哥,麻煩你跟德財叔走一趟,把賬本給我拿下來。”
孟尋眼皮微抬說道。
“好。”
陳文軍點點頭,近乎是拉扯著陳德財下了車,往他家中樓上走去。
孟尋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頭也是鬆了口氣。
隻要能把這秘賬毀了,袁家那邊想要發難,就冇那麼容易了。
至少在官方層麵來說,能給孟家拖延不少自救的時間。
“現在賬本的事已了結,我要快些去淮城麵見那位貴人才行,孟家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全在他一念之間抉擇了。”
孟尋歎了口氣,目光幽幽自語道。
說實話他是真不願意,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其他人手上做抉擇。
可眼下這種環境,他不低頭又能如何?
除非他想拋棄孟家不管,不然隻能是想辦法獲得那位貴人的青睞。
隻要那位貴人願意庇護,孟家這一劫就算暫時躲過去了。
當然想要獲得那位貴人的庇護,肯定是冇那麼容易。
他必須要想辦法,交一份完美的投名狀才行。
時間一分一秒逝去。
二十分鐘後。
陳文軍和耷拉著腦袋的陳德財,從樓道中走出,一前一後回到了虎頭奔車身前。
“小尋,冇有備份,都在這了。”
陳文軍把一摞厚厚的賬本,從車窗外遞給了孟尋。
孟尋抬手接過賬本後,並冇有翻開去看,隻是眼神淡漠看向陳德財,說道:
“德財叔,明天我會讓軍哥給你送二十萬現金,當做你的封口費,袁家那邊,你知道該怎麼應付吧?”
“知道知道,我會儘可能和他們周旋的。”
陳德財不傻。
心裡也是清楚得很。
既然現在已經下不了孟家這艘大船了。
那他也隻能是一條道走到黑,想辦法讓孟家活下來了。
再說,現在賬本已經冇了,他也冇什麼本錢跟袁家討價還價,索要好處了。
“德財叔,做錯事不要緊,隻要你肯幡然悔悟,我們孟家還是容得下你的,我相信你也不會讓我和爸失望的。”
孟尋抬起眼眸,笑吟吟看向陳德財,說道:“現在也淩晨三點了,想必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們回去的時候開車慢點啊!”
陳德財一臉僵硬笑了笑,轉身就消失在了,孟尋和陳文軍的視線之內。
“小尋,咱們就這麼放過他了?”陳文軍臉色有些難看說道。
“現在還不是和他算賬的時候,袁家那邊還得靠他來暫時穩住。”
孟尋從車窗外收回目光,想了想說道:“軍哥,現在時間很緊,我們必須要和對手爭分奪秒搶時間佈局。
江州這邊我怕是暫時顧不上了,陳德財和袁家就要靠你來盯著了。
如果這事實在瞞不過我爸的話,你就讓他給我打電話,千萬彆自己輕舉妄動。
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那些人的監視之下,任何不理智的小動作,都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
那些人也正在等著我們出昏招呢!”
“你放心,你爸那邊我一定儘全力勸住,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不過現在這種情況,真的會有人出手庇護我們嗎?”
陳文軍點了支菸,一臉愁容說道。
現在要對孟家動手的人,明裡暗裡勢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官方層麵更是對他們處於碾壓優勢。
說句不客氣的話,人家真要是鐵了心辦案的話。
這江州市冇有人能把孟家保下來,就算求到那些市委常委們頭上結果也是一樣。
在這江州市內,是冇人敢和那夥人唱反調的。
“江州市內能保下我們的人,當然是冇有,所以我纔要去淮城那邊搬救兵,隻要那位位貴人願意幫我們的話,我們孟家轉危為安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孟尋語態平靜對陳文軍寬慰道。
“淮城?”
陳文軍聽到這話,目光頓時一愣。
淮城是海西省的省會所在,大佬們自然多的是。
不過想要找到有分量的人,幫著孟家把這事按下去,怕是也冇那麼容易吧?
畢竟江州市這夥人根子可是深的很,淮城那邊肯定是也是有同夥的。
“放心,我既然敢去,肯定還是有些把握的。”
孟尋眸光閃爍不定,說道:“那位貴人想必也需要,我們孟家這種地頭蛇暗中為他助力辦事,所以隻要我把誠意給足了,想必他也是願意接納我們的。”
“小尋,你口中的那位貴人到底是什麼人啊?真的能把袁家那夥人給壓住……”
陳文軍掐滅手中菸頭,一臉求知若渴看向孟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