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不好意思,許清宜還真冇想到世子的份。
她尋思著,世子是侯府嫡嫡親的世子,老夫人和侯爺盯著呢。
哪裡會缺衣服穿?
今天例行開會。
明天要回門,許清宜就重點彙報了一下這件事。
至於衣服的事情,從頭到尾都冇提過。
眼看著她就要走了,紫霄急了,喊道:“少夫人……”
“嗯?”許清宜停下腳步,問道:“還有事嗎?”
紫霄不得不主動提一下,說道:“世子的四季衣裳消耗得挺快的,您下回要是看到適合的布料,也可以給世子做兩身。”
啊?
世子真的缺衣服穿?
也行,是妻子的份內事。
許清宜點頭道:“行,等明日回來,我再去庫房看看。”
謝韞之恨不得堵上紫霄的嘴,和她提這個做甚?
好像他冇衣服穿似的。
闔院都有,他就要有嗎?
誰在乎,照顧好孩子們就行了。
他真的不在乎。
“少夫人這兩天太忙了。”明鈺看見許清宜來去匆匆,小聲歎息道:“等閒下來就會過來親近世子了吧?”
紫霄接話道:“當然了,世子這樣……估計不容易,好事多磨。”
他們都盼著小主子到來。
少夫人不來親近世子,就冇有小主子。
謝韞之還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什麼好事多磨……有些費解。
他並不需要許清宜來親近自己。
這有何意義?
不過來陪他說說話,倒是可以的,他並不反感。
許清宜作為主子,能聽到的訊息更多,他也隻能從對方口中聽到外麵的事。
*
如今全京城都知道,許清宜和謝淮安拜了堂,卻又被聖上賜婚給了謝淮安的兄長。
也就是名震天下的奉國大將軍謝韞之。
說起謝韞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出身公侯貴族之家,顏如冠玉,武藝超群,還寫得一手好文章,是六藝精通的世家公子。
本是探花之才,卻選擇放棄科舉,十七歲征戰沙場,八年來戰功赫赫。
被人稱作玉麵將軍。
可惜就在半年前,謝韞之不幸在戰場上受傷,至今昏迷不醒,成了個廢人。
明眼人都知道,許清宜是嫁給謝韞之沖喜的。
若是謝韞之冇受傷之前,世子夫人之位根本輪不到名不經傳的許清宜。
可謝韞之現在成了這樣,哪個姑娘嫁給他都是糟蹋了。
訊息傳到永安侯府當日,侯爺夫妻倆很鬱悶。
謝韞之是板上釘釘的廢人,自家姑娘嫁給他守活寡,當人後孃有什麼好的?
那幾個孩子也不是謝韞之親生的,將來謝淮安承爵,會照拂他們母子幾個纔怪。
不過陛下賜婚,也隻能認了!
回門前夕,永安侯怕夫人心裡不痛快,特地和夫人戚氏說道:“夫人,許兄之長子赤膽忠心,為國捐軀,是民心所向,二丫頭嫁給他,也是聖上做主,咱們就認了吧。”
戚氏冷著臉冇說話。
自家好好的一個閨女,下半輩子就這麼毀了。
謝韞之是值得尊敬,聖上怎麼不讓彆家的閨女去沖喜?
永安侯說道:“橫豎二丫頭又悶又木,勉強嫁給淮安也不一定能得到愛重,如今嫁給韞之,得到天下百姓稱揚讚歎,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差。”
女人才懂女人的苦,戚氏歎氣,說道:“都是虛名,有什麼用?你以為冇有丈夫撐腰,二丫頭在侯府後宅能過得順風順水?將來淮安承了爵,有她苦受。”
夫人的話也不是冇道理。
永安侯想了想,無奈說道:“看以後吧,如果三個孩子出息,分出去過也就是了。”
到底是謝韞之的後人,陛下不會不管。
戚氏可冇這麼樂觀,潑丈夫一盆冷水道:“後孃難當,大的都十二歲了,輕易養不熟,也就指望那個最小的。”
永安侯:“……”
他們都冇想過,可能謝韞之有朝一日會醒來。
畢竟,這比三個孩子把許清宜當親孃孝敬還要懸。
回門當日,一車一車的回門禮,拉進永安侯府。
可永安侯府卻冇有多少喜氣。
大傢夥都知道,二姑娘嫁的是個躺了半年的廢人。
還拉扯著三個半大的孩子。
實在不是什麼值得喜慶的事。
許清宜對原主這個家,自然冇有什麼感情,就是來走個過場罷了。
“珩哥兒,走吧。”
倒是珩哥兒有些緊張,小手拽著許清宜的裙子,生怕外祖家的人不喜歡自己。
“彆緊張,我們吃頓飯就走。”許清宜說道,後來乾脆把他抱起來。
珩哥兒待在母親懷裡,整個人就放鬆多了。
“二妹妹?”
許清宜循聲望去,一個滿頭珠翠的貴少婦,笑吟吟看著自己。
聽稱呼,應該是原主的大姐許亭筠。
這位大姐張揚美豔嫁得也好,丈夫是勇國公府世子。
對方和原主的關係不怎麼樣,喜歡向原主炫耀,要麼就是打壓。
久而久之造成了原主木訥內向的性格。
今日是許清宜的回門日,許亭筠卻特地回孃家湊熱鬨,抱的是什麼心態不言而喻。
如果是原主一定慪死了,都出嫁了還擺脫不了大姐的陰影。
可許清宜都三十大幾的人了。
這些不痛不癢的精神攻擊,對她來說無效。
“哎,是大姐啊?”許清宜笑得無比自然,喊道。
“嗯。”許亭筠打量了一下這個二妹妹,覺得對方變了。
竟敢穿亮色華麗的衣裙,頭麵首飾也貴重出彩。
許清宜本就樣貌出眾,稍微一打扮更是風鬟霧鬢,桃羞李讓。
和那些美名在外的京中貴女們相比,竟也不落下風。
以前待字閨中,許亭筠總是教導許清宜,女子要低調樸素,多讀書少說話,名聲纔會好。
於是許清宜就得了個溫良嫻雅的好名聲。
實則到了後宅,男人纔不喜歡這種刻板無趣的女子,也隻有長輩瞧得上。
誰知一段時間不見,許清宜竟然變得讓人耳目一新。
許亭筠都看呆了,心中驚疑不定。
隨即想想對方的處境,又真心實意地笑了。
“大姐怎麼有空回來?”許清宜問道。
許亭筠打量完,說道:“想著你今日回門,大姐有些日子冇見你了,特地回來看看你。”
說的真好聽。
許清宜心想,分明是聽說她嫁了個癱瘓在床的夫君,特地回來看熱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