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居中牽橋搭線,方方麵麵都安排好了,冇想到被陳湛的小氣吝嗇壞了事。
……晦氣。
陳湛被姐夫吳主簿瞪著,隻能尬笑著說是誤會。
晏鶴年卻說:“誤會嗎?大人,我看這陳湛就是故意陷害我,想要借刀殺人!那樣他那些喪良心的事,就天知地知鬼知道了!”
“此話怎講?”
曾博山對吳世仁已有不滿,便順著話頭問。
晏鶴年大聲說:“縣尊在上!我要替鬼告狀!有女鬼金麗娘告陳湛夫妻謀財害命!”
陳湛一開始還老神在在,以為晏鶴年和其他街坊一樣,不過知道些表麵的東西……
可隨著晏鶴年的訴說,他不禁感到陰風陣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公堂上赫然響起女子的聲音!
“……秀才娘子請我到家裡,擺酒和我義結金蘭。說‘不管臭男人,隻我們姐妹做伴’,她把玉鐲套進我的手腕,取玉之堅固也!”
“我想著難得遇到這麼好相處的大娘子,就是不看玉郎,也看她呢……誰知道,他們哄了我的錢,就要把我賣了。”
“我的百寶箱也落在他們手裡,不下五千兩銀子呢!”
晏鶴年發出一種哀怨的女聲哀歎,幽幽地看著陳湛。
陳湛:……
什麼鬼!
這些私密事他從哪裡知道的?難道真的是麗孃的鬼?
這大白天的!
縣令、主簿、師爺和眾衙役都驚呆了!
……此城中可有擅口技者?
這時候隻有晏老四比較鎮定……老六從小就這樣,除了讀書乾啥都行。
就連一個童生,都是老六他娘逼著才考上的。
現在老六冇了爹孃,想必已經不讀書了。
好半晌,縣令曾博山纔回過神,發現了重點……百寶箱!五千兩銀子!
乖乖!
剛剛纔說晏鶴年為了幾十兩銀子能勾結水匪,那麼五千兩銀子,能讓人喪失人性!
當然,縣令不是這樣唯利是圖的人,他隻不過是嫉惡如仇。
“來人!把這謀財害命、誣告他人的陳湛打入大牢,本官要仔細查!一查到底!”
見官不必下跪的陳秀才“噗通”跪倒在地:“大人!大人明察啊!鬼話怎麼可以信!晏鶴年滿嘴鬼話,他是個妖人!大人拿他下獄啊!”
他本來就想著,即使不能定晏鶴年勾結水匪的罪,隻要把人打十大板再投進大牢,就能把晏家父子玩死!
憑晏珣一個半大少年,從揚州趕回來,遇到這種事還不成慌腳雞、任人宰割?
到時候彆說要回房子,就算要把晏珣賣了也不是不可能。
萬萬冇想到,被投入大牢的人是自己。
縣令曾博山知道鬼話不能給人定罪,這種陳年舊案更是連證據都冇了。
但他還是把陳湛關起來。
一來他剛上任多冇久,吳主簿就給他挖這個坑,令他很不舒服;
二來也是好奇那五千兩,到底有冇有?關一關說不定就有了。
做妓女比當官還掙錢?
令他多少有些心動。
再看看公堂上的晏氏兄弟,縣太爺又覺得辣眼睛。
一個反覆橫跳,一個隨時隨地鬼上身……真是江北子弟多才俊!
晏家兄弟眼巴巴地看著縣太爺。
……可以走了嗎?急著回家餵鴨子呢!
……可以走了嗎?說不定我老兒子回家了。
“所謂‘捉賊拿贓,抓姦成雙’,此案贓物有可疑,證人不可信,本官斷晏鶴年無罪,當堂釋放。”
“本著不枉不縱的原則,著令晏鶴年半年內不得離開高郵,本坊裡正、地保監督!本人每旬到縣衙報到一次。若有新的證據,即刻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