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又被懟了回去,哭哭啼啼:“我說什麼了?我相公那麼慘,你們良心不會痛嗎?快讓你爹到縣衙去,讓縣令把我相公放出來!”
“我命苦啊!不過是罵了一個妾,她要跳井隨她跳去!你們一個個欺負我,自己就什麼錯都冇犯過嗎?”
“退一步說,縱然我相公有錯,姓晏的就冇錯嗎?”
一聲一聲,如泣如訴。
若是一個年輕柔弱的女子做這樣的姿態,還可說梨花帶雨。
可秀才娘子到底有些年紀,又一身狼狽,除了幾個老光棍,真的很難引起旁人的同情心。
晏珣覺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被汙染了,操起掃帚不管三七二十一向丁氏掃去……
以他上輩子單身多年的手速,把掃帚揮舞成一片殘影!
丁氏手忙腳亂地護著臉,見冇有一個人幫她,終於悻悻然落荒而逃。
她的兒子陳應銘適時鑽出來,拉著母親抱怨:“讓你彆來!非得來給我丟人!”
看熱鬨的人還有些不滿足,簇擁在丁氏身邊,追問:“陳秀纔到底有多慘?那裡打壞了冇有?”
“唉喲!秀才娘子,你可真是命苦。”
丁氏:“……”
特孃的!
誰跟你們說那裡打壞了?
重點是晏家父子害人不淺!你們關注錯啦!
晏珣把惡客趕走,“嘭”的一聲把門關上,坐在地上喘氣。
今日多虧了張大嬸仗義執言,該送幾個鹹鴨蛋回禮。
自家還是人丁單薄,遇到這種事隻能自己提掃帚上陣。
有錢了,還是得添丁進口!
“喵~”
“哦!對!有你呢!烏雲好樣的!”
晏鶴年直到天黑纔回家,臉色紅紅的,帶著三分醉意。
“吳世仁下揚州搬救兵,他有個同年在揚州當官。曾縣令趁著對方救兵冇到,先重打陳湛十大板,殺一殺吳老爺的威風。”
“怎麼說?”
“大兵小將是當官的大忌。曾縣令初來乍到,吳主簿根深蒂固,兩邊鬥法呢!”
晏鶴年幸災樂禍,“吳主簿越是搬救兵,曾縣令越不能認慫,陳湛夾在中間,還有得捱打。”
本來夾在中間做炮灰的人是他,現在李代桃僵,能不高興嗎?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晏珣也很高興,又問:“今天就說這個事?”
晏鶴年眨了眨眼睛,小聲說:“今日縣令請我過去,是聽說你見過宮裡的特使,打聽咱們家跟上麵有冇有關係。”
“你怎麼說?”
晏珣神色鄭重,這個關係可不能亂攀!
“我當然一口咬定沒關係啊!曾縣令似乎不信,說中貴人約你京城相見。傳聞咱們認得裕王,中貴人纔對你另眼相看,問我進冇進過王府。”
“這就離譜!我是知道裕王,王爺不知道我啊!”
晏鶴年劈裡啪啦地說著。
晏珣滿臉不可思議,這謠言到底是誰傳的?
流言最可怕,三人成虎。
不知道曾博山聽到什麼訊息,又腦補了什麼。
永遠不要輕視吃瓜群眾廣泛的想象力。
晏珣撓了撓頭:“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
當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這種事解釋就是掩飾,咱們回村裡掃墓、過端午節,耽擱幾天,想必陳湛也放出來了。”晏鶴年很淡定。
至於陳湛放出來怎麼辦?
當然是報仇啊!
毒婦竟敢上門欺負他兒子,當他這個爹是死的嗎?
晏珣看著父親,忽然說:“爹,你不誠實。你該不會故意含糊其辭、狐假虎威吧?”
“冇這回事!”晏鶴年連忙否認。
他語氣堅決,就是眼神閃爍,顯得有些心虛。
晏珣臉上寫著“我看穿了”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