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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爺可是要睡了?”

蕭荊用完晚膳就命下人鋪床,以往他都會在書房待到半夜,這會兒外麵天光還大亮,實在是反常。

“嗯。”

蕭荊身子微僵,梳洗過的髮尾帶著潮濕,或許是下人眼中的疑惑太明顯,他右手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了一聲。

“今日累了。”

“是了,爺每日辦差實在辛苦,是該好好休息。”

下人不疑有他,鋪好床就退出去,還小心幫他關好門。

躺在床上,蕭荊閉上眼,想著小姑孃的樣子,逼自己入睡。

夢裡的花廳和現實中一樣,隻是月季繁茂的花苞堆滿了半間屋子,兩人就躺在這堆花叢中。

薑芙在上,蕭荊在下。

蕭荊睜開眼就看到小姑娘嬌媚的臉。

“蕭三爺?”

薑芙素手按著男人的胸膛,聲音怯生生的。

以前不知他的身份,她可以隨意與他相處。

如今知道他是活生生的人,性子還那樣冷淡,她就害怕了。

小姑娘乖乖軟軟的趴在他懷裡,幾朵月季在她身後綻放,襯得她越發嬌媚。

蕭荊喉頭一癢,伸手攬住她的腰,將人往前貼了貼。

雖是夢中,可觸感卻很真實,甚至蕭荊還能聞到她身上甜甜的香味。

花枝伸出來,有朵月季落在她臉頰,小姑娘麵若芙蓉,被那月季襯得宛如花妖。

蕭荊眸色漸深,指腹碾著花瓣在她唇上暈染出緋色。

他白日時就想這樣做了。

她的唇那樣軟,比這花瓣還要嬌嫩,引得人想要蹂躪。

薑芙嚇壞了。

明明夢中更過分的都做過,可那會兒她不知道蕭荊的身份,自然不怕他。

但如今知道他是蕭玉璋的小叔,白日時還對她冷著臉,晚上卻入夢來欺負她。

薑芙小性子上來,張嘴咬了他一口。

但她那力氣跟貓兒一樣,指腹被她牙磨著,不疼還帶著癢,蕭荊往裡探了探,抵著她的舌,幾滴涎水從嘴邊落下,薑芙眼神微怔,杏眼如小鹿般驚慌,掙紮著將他推開。

夢境倏然轉為黑暗,蕭荊睜開眼,將手伸到眼前,黑暗中死死盯著。

上一瞬他還抱著小姑娘,下一瞬懷裡就空了。

他就這樣可怕,現實中怕他就罷了,就連夢裡也開始抗拒他。

......

“姑娘,要不我去求大太太給您找個大夫吧,總這樣不是法子。”

白杏進門就看到薑芙圍著被子,神情懨懨的坐在床上。

原本嬌豔的麵容也像打了蔫的花苞一樣,憔悴的很。

“嗯。”

薑芙小腦袋點了點,鬆了口。

她竟然咬了他。

太可怕了。

她實在不想再夢到蕭荊了。

大房。

昨日薑瑤和薑琳出去逛街,錯過了蕭家退親的熱鬨,這會兒兩人依偎在嚴氏身邊,表情頗為遺憾。

“早知道昨日就不出門了,也不知道蕭家是怎麼羞辱她的,而且竟然還是蕭家三爺來退親,薑芙何德何能!”

明明是壞事,薑瑤眼圈卻要嫉妒紅了。

畢竟那可是蕭荊啊,平日哪能見得到,薑芙還真是好運氣!

薑家兩房總共四個小輩,薑瑤是薑大太太親生的女兒,行二,上麵還有個哥哥薑琦。

薑琦早早娶妻,妻子是嚴氏的孃家侄女,他在外地做知縣,無召不得回京。

薑瑤比薑芙大了一歲,今年已經十七。

嚴氏對這唯一的女兒很是寵愛,還冇及笄就給她相看人家,隻是如今薑府冇落,薑家大爺雖然襲了爵,但忠勇伯府也隻剩個空殼子。

他在翰林院掛了個閒差,平日上朝都排不上號。

薑瑤的親事高不成低不就,又有薑芙的親事在上麵壓著,嚴氏憋著勁要給女兒挑個更好的。

可京城除了王公貴族,哪個能比得過蕭家,薑瑤就這樣蹉跎了。

再說薑琳,她隻比薑瑤小幾個月,是薑大爺的妾室所出。

嚴氏善妒,薑家大爺後院隻有這一個妾室,還是嚴氏的陪嫁侍女,所以薑琳從小就是薑瑤的小跟班,對她唯首是瞻。

聽到薑瑤的話,薑琳附和道,“蕭家三爺那樣的人物自然看不上薑芙,倒是二姐跟他很是相配。”

“琳兒莫要打趣我!”

薑瑤捂著臉嗔了薑琳一眼,可仔細看過去,她眼底卻是藏不住的勢在必得。

薑琳的話讓嚴氏也有些意動。

“琳兒說得冇錯,若瑤兒嫁給蕭荊,咱們薑家也能更進一步。”

以前薑芙跟蕭玉璋有婚約,嚴氏不敢想,現在蕭家退了親,她自然就冇了顧慮。

“謝家剛送來帖子,三日後舉辦賞荷宴,如今謝家簡在帝心,他辦宴會蕭家定會捧場,到時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爭取讓蕭三爺看上你。”

說著,嚴氏從身邊婆子手裡拿出幾張名帖遞給薑瑤姐妹二人。

“怎麼是三張?”兩人都有些驚訝。

“謝家也請了薑芙。”嚴氏答道。

“請她做什麼?她剛被退親,名聲都壞完了,去謝家出醜嗎?”

薑瑤嘟著嘴很是不滿,她可不想被薑芙連累。

“這賞荷宴是謝大姑娘主辦的,你又不是冇聽說過她的名聲,最是個麵麵俱到的,既然邀請薑府的姑娘,自然不會漏了薑芙。

我兒放心,薑芙被蕭家厭棄,已不足為懼。”

知女莫若母,嚴氏自然知道薑瑤在想什麼。

薑芙那張媚色傾城的臉,任誰看了都會心動,不然她也不會關她十多年了,就怕蕭大公子見了動春心。

但如今親事已退,就算蕭大公子想反悔,世子夫人也會拚死攔著他。

畢竟這親事退的不光彩。

薑芙無依無靠,身後冇有助力,日後隻能做妾,哪裡配做她女兒的阻力。

薑瑤被嚴氏說服,轉怒為喜,“娘說得對,她纔不配我上心呢,去參加宴會也好,薑芙從未出門見過人,她那膽小如鼠的性子肯定會被人嫌棄。”

隻要想到薑芙會在眾人麵前出醜,薑瑤就興奮的不行。

這宴會,薑芙必須參加!

幾個裁縫娘子來了二房,給薑芙量體裁衣。

“王媽媽,這是要做什麼?”

二房還從未來過這麼多人,白杏有些警惕。

王媽媽輕蔑的哼了一聲,“太太心善,允四姑娘去參加謝家的宴會,這不,還讓人給四姑娘置辦新衣呢。”

“宴會?我家姑娘也能去?”

白杏又喜又憂,喜的是她家姑娘終於能出門,說不定這次出去還有機會去藥堂找大夫看看魘症。

但憂的是,自家姑娘剛被蕭家退親,外麵的人不知道會怎麼說她呢,姑娘性子這樣軟,萬一被欺負了怎麼辦?

白杏又發愁了。

“我還能騙你不成,錦繡坊的衣服可不便宜,若不是為了去謝家,四姑娘可冇有機會穿這樣的好料子。”

王媽媽語氣譏諷,她抬著下巴趾高氣昂的看著一旁看書的小姑娘。

四姑娘美則美矣,可性子實在上不得檯麵,日後也是個做妾的玩意兒。

她撇撇嘴,眼神越發鄙夷。

薑芙後知後覺抬起頭,知道這婆子是在嘲諷她,她倒不覺得難受,反正她們的輕視厭棄也不能讓她少塊肉。

薑芙揉揉脖子,將看了大半的書闔上,這是母親留給她的香譜,這些年她不知翻了多少遍,書上的香方都已經倒背如流,隻是從冇上手做過。

她手癢的很。

賞荷宴薑芙不感興趣,但她想出門買香料。

想到這,薑芙心頭意動,對著白杏說道,“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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