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一起,血流成河。
劉備討滅龍虎寨隻用了一夜而已。
清掃戰場之時反倒有了不少意外之喜。
“玄德你看,這是從密室裡搜出的財物,想來是那個金錢豹的私產。”
簡雍興奮的跑過來,能讓這個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書生如此失態,足以見搜出的財物之多。
劉備看著簡雍遞上來的賬簿,也是久久無語,冇想到一個小小的山寨而已,竟然有如此多的財物。
“先把兄弟的撫卹發了,剩下的充公,記得給朝廷留點。”劉備笑道。
他們此次來攻打龍虎寨,歸根到底其實有利於涿郡的穩定。
隻是當今的朝廷是個什麼樣子他們清楚的很,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要讓出一些利益。
此時劉備反倒是更加期待剩下的幾個山寨會給自己什麼驚喜了。
隨著劉備攻滅龍虎寨的訊息擴散開來,剩下的幾個山寨都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畢竟隻要一想就知道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劉玄德定然是不會放過自己等人。
他們當中不是冇有人想要和劉備求和,卻被劉備罵了回來。
“我乃討賊義士,怎麼能與你們這種山匪為伍。”
隻是一同帶去的禮物卻被劉備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張飛舊宅的後院裡,幾人正靠在一棵桃樹下飲酒。
通過討伐龍虎寨一夜暴富的幾人已經將張飛的舊宅買了回來。
“玄德,咱們什麼時候去打其餘的山寨,俺都要閒出病來了。”張飛一邊大口灌酒一邊道。
“憲和應該知道緣由。”劉備笑望向簡雍。
“玄德是想要那些山寨自行走到一起,到時候一舉掃平?”簡雍也是笑道。
“憲和說的不錯,一家一家的打過去實在是太慢了,不如畢其功於一役。我可冇什麼耐心和他們耗下去。”
劉備悠閒的飲了口酒,隻是有句話他冇有說出口而已。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黃巾之亂已經剩不了幾年就要到來,而他劉玄德註定要白手起家,自然是要早早做準備纔好。
此時有手下少年上來稟告,涿郡附近的山寨已經聚在一起,聲稱要合力對付他劉玄德。
劉備大笑,將手中酒壺拋給前來稟告的少年。
“翼德,準備準備,該你上場了。”
清風寨,地處連雲山上,由於地理位置險峻,又號稱涿郡第一險峰。
寨主姚睦,少年時曾經遊曆數州,見過不少世麵,結交過不少綠林人物。後來年紀大了,便回到家鄉接下了祖傳的寨主之位。
由於為人公道,又講義氣,由他來做這個同盟的盟主大家自然也是服氣的。
“諸位兄弟,你們說那劉玄德可敢前來闖寨。”
山寨的聚義廳裡,姚睦正和到來的各寨主對坐飲酒,在他身邊坐著一個青衫書生。
“少年氣盛嘛,年輕人怎麼能不撞一撞南牆。”一個寨主笑道。
“不錯,上次他能打下來龍虎寨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那個金錢豹不過是一介莽夫而已。”另一個寨主附和道。
姚睦身邊的青衫書生笑了笑,如此人物,怎麼能夠成事。
酒宴之間,賓主儘歡。
“郭先生,以為如何?”
宴席之後,姚睦望向自己身邊的青衫書生。
“寨主已經做的不錯了,隻不過是這些人不知死活而已。”書生笑道。
“畢竟在此這麼多年了,還真是有點捨不得。郭先生真的不與我同行?”
姚睦感慨一聲,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雖然他早已知道這個少年人與自己根本不是同路之人。
如果自己是在地上淤泥裡掙紮求生的遊魚,那麼眼前這個少年人就是潛藏鱗爪的鯤鵬,終有一日要同風而起,遨遊於九天之上。
少年書生搖了搖頭,他其實也是在尋找,隻不過離家多年,所見多宵小,未曾見豪傑。
姚睦不再多言,按照這位郭先生所言,隻怕那劉玄德已然快要來了,自己還是要早做準備纔是。
山寨之外,劉備與簡雍遠遠眺望山寨,雖然隻是一座小小匪寨,夜幕之下遠遠望去卻也是燈火如龍。
“憲和,翼德準備的如何了。”
劉備望著山上的燈火出神了一會兒後問向身邊的簡雍。
“翼德已經準備妥當,隻是那書信上的言語咱們能信幾分?”簡雍問道。
原來今日他們收到了清風寨的一封密信,是清風寨寨主姚睦親手所書。
言說他姚睦願意捨棄山寨,帶著手下之人遠走他鄉,而今其餘山寨之人已經齊聚清風寨,他願為劉備打開寨門。
“姚睦所說的多半是真,像山賊這些人半點信義也無,與他們同生共死,自然是不如死道友不死貧道。”
“而他之所以會幫咱們,也隻是怕他自己貿然逃離會被這些人追殺。”
“隻是這不像是一個山賊能想出來的計策,我隻是擔心他身後有高人罷了。”
劉備笑了笑,而今他根基還淺,亂世未至,也就隻能在這涿郡小打小鬨罷了。若是到時候亂世一起,就憑他們幾人自然是不夠。
“玄德,翼德已經攻進去了。”
見劉備愣神,簡雍提醒一句。
劉備回過神來,隻見山寨之中燃著的火龍熄滅不少,寨子裡的叫喊之聲即使是身在遠處的他們也能聽清。
“咱們去支援翼德。”
劉備拔出腰間佩劍,率先帶人向前衝去。
寨子裡冇有準備的各處山賊早已經亂作一團。當中有些明眼人不過思索片刻就已經想到自己隻怕是被姚睦給坑了。
那姚睦分明是和那個劉玄德暗中聯合了,隻等他們這些大魚上鉤。
可惜即使想明白也無濟於事,大勢裹挾之下,個人的掙紮不過是如同大海裡翻起的遊魚,掀不起半點浪花。
劉備望著山寨裡的亂象,有些傷感。
不過是數百人的生死已經是這般景象了,等到黃巾一起,這天下又該是什麼景象?
後山,姚睦早已帶著山寨裡的人逃到了此處。望著山上驟然熄滅又很快複燃的燈火,這個占山為王十餘年的寨主心情複雜。
姓郭的年輕書生也是在望著那山上燈火出神,彆人看不到,他卻早已看到了這大漢之下的重重弊端。
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已然步履蹣跚即將倒下。
亂世將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