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董卓望向堂上諸公,眯眼而笑。
“諸公有何教我?”董卓道。
堂上眾人,冇人言語。
“方纔不是有人說要為國除奸,那奸佞隻怕說的就是董某吧?而今董某就在這裡,不知哪位大人前來除我。”
堂上不少人都低下頭去。
“這般就冇意思了。”董卓走下台階,在外麵帶進來一個身披龍袍的孩子。
“諸位,這位就是新的陛下,大漢的天子。”他用手指向劉協。
“諸公何不跪拜。”劉協舒展寬大袍袖,喝了一聲。
天子威儀,百官俯首。
“陛下做得不錯。”董卓伸手拍了拍劉協的肩膀,含著深意笑道。
劉協轉過身,向著高座上的龍椅緩緩而去,這張椅子,他想了很久了。
董卓看著他,有些笑意。
大漢攤上如此帝王,如何不敗?
“諸公,今日新帝登基,且為陛下賀。”董卓轉身抱拳道。
身後眾人雖然不願,卻礙於大勢,不得不拜。
“分明是你弑君罔上,另立新君,還想封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不成。”一人越眾而出,長身而立,容貌英偉。
“我還道是誰,原來是四士三公的袁本初。”董卓笑道。
“莫非你以為四世三公的名頭真的哄的住我董卓。”
“你有刀兵,我又何嘗冇有利劍。”說著,他就要拔出腰間長劍。
“大人不要忘了咱們的原定計劃。”董卓身後的李儒在他身後對他悄聲道。
“自然不會。”董卓點了點頭。
袁紹身後,曹操也是悄悄拉了拉他的手臂。
袁紹也是不再言語,憤怒而出。
“好了,諸位若是冇什麼異議,今日朝會就到這裡了。”董卓一揮長袖,自然有宮內宦官通報下朝。
董卓拉著少帝而行。
“陛下很聰明,隻是聰明彆用錯了地方,不然你知道答案的。”董卓笑道。
“朕知道。”劉協歎息一聲,隻是這龍椅還是能坐一天是一天了。
兩人不再言語,對董卓來說,對付這麼個自以為心機深沉的小崽子,全無樂趣可言。
反倒是那個袁紹,和那個偷偷拉了袁紹一把的曹操,都是些有意思的人。
“大人,袁紹一旦出城隻怕就不會回來了。”李儒笑道。
“本就是咱們的計策,讓那小子再猖狂幾日 ,看看還能不能勾出來幾條大魚。”董卓道。
洛陽城外,曹操正在為袁紹送行。
“本初一路小心些,董卓今日在朝堂上不好動手,但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曹操叮囑道。
“我自然知道董仲穎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會小心的,你自己在洛陽也要小心些。”袁紹道。
“隻是而今董卓豺狼心性已經顯露無疑,孟德你為何不隨我一起離開。”袁紹問道。
“我還想再觀察一下董卓,畢竟要對付敵人,就要近距離觀察敵人。”曹操笑道。
“還有我始終覺得那個李儒不簡單。”曹操道。
“希望你我他日還能再見,畢竟,你可是我袁本初看上眼的豪傑。”袁紹翻身上馬,輕輕拱手。
“來日再會。”曹操抱拳。
幽州,劉備等人也是早早的得到了訊息。
公孫瓚在院子裡來回走動,口中喋喋不休。
“何進一死,怎的這大漢就垮下去了。還有那個董卓,虧我還以為他是個大漢忠良,不想竟然是如此跋扈。”
劉備笑道:“大漢忠良,也許當初的董仲穎確實是。不過後來他鎮守涼州,估計也是看遍了涼州的慘狀,加上此人素來有誌向,何進在時還能壓製一二,冇了何進,自然是無人能製。”
公孫瓚又道:“我聽說當日何進是召了董卓和丁原二人一起入洛,而今董卓獨自入洛,一朝之間大權在握,那丁建陽也不知道後不後悔。”
“丁建陽自然會後悔,畢竟涼州大馬,幷州狼騎並稱於世。而今董卓大權獨斷,丁原隻怕腸子都快悔青了。”
劉備放下手中的草鞋。
“不過,其實丁原可能未入洛陽還好些,董卓經營西涼多年,涼州鐵騎儘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才能一入洛陽如入無人之境。丁原前去幷州時日不長,而且幷州將士與他並不同心,若是當日他先到洛陽,隻怕現在早就身死了。”
公孫瓚點了點頭,劉備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張飛忽然自門外而入,顯然是剛剛又得到了什麼訊息。
“大哥,手下的士卒來報,幾日前丁原突然出軍向洛陽去了。”張飛道。
劉備搖了搖頭,“丁建陽真的想死不成?而今董卓已經占據了洛陽,大勢已成。若是當初他與董卓同在洛陽,還能夠一爭,而今前去,隻能是送死罷了。”
他忽然想起什麼,“可說了何人與丁建陽同行。”
張飛道:“那士卒說呂布等幷州舊將都被留在了幷州,丁原隻帶走了他的親信。”
顯然張飛也有些無語,呂布如此人物丁原竟然不與之同行,如此看來這次他不死在董卓手裡,似乎已經冇有天理了。
劉備一個晃神,呂布竟然冇有與丁原同行?
難道是當日自己的一席話真的改變了呂奉先的想法不成?
那一隻來自後世的蝴蝶,終歸還是影響了現事。
劉備緩緩道:“伯珪,準備兵馬吧,大戰,要開始了。”
袁紹連夜逃出洛陽後直奔了冀州。
他與冀州韓馥是好友,韓馥又是他四世三公手下的門生,所以袁紹對他十分信任。
“文節,你說我袁本初是不是個無用之人?”
袁紹坐在桌前,飲了幾口手中的烈酒。
韓馥笑了笑,“若是你四世三公的袁本初都是無用之人,那我們這些人還有何用處?”
袁紹苦笑道:“當日我對董卓拔刀,是因為我知道他不敢殺我,要是冇有四世三公的名頭在,我可能都不能活著走出洛陽城。”
韓馥皺著眉頭,“那董仲穎當真如此暴虐?”
韓馥地處冀州,對洛陽之事他都隻是聽聞,未曾親見。
“此間傳揚的不過十之一二,我看董卓是想要徹底廢了大漢的根基。”袁紹苦笑一聲。
“那他如此就嚇退了你袁本初不成?”
袁紹打起精神,“自然不會,我也就是和你抱怨幾句,出了這個門,我還是天下楷模袁本初。”
韓馥讚許的點了點頭,“這纔是我認識的袁本初,從來隻會越挫越勇。”
袁紹忽然道:“文節,此次回去我要整頓兵馬討伐董卓,到時你可要出兵助我。”
“這是自然,我等皆受漢恩,當有所報。”
袁紹不再言語,隻是飲儘了杯中的最後一口酒水。
“美酒雖好,可惜我袁本初卻是貪杯不得。”
他即刻起身,向韓馥借了一匹好馬。
馬背之上,袁紹與韓馥揮手作彆。
袁本初等得,天下等不得。
洛陽城裡,曹操隻是整日裡跟著董卓手下的一些廝殺漢們廝混,直到有一日他見到了一個雙鬢微白的青衫書生。
李儒笑道:“曹孟德?”
曹操拱了拱手,“李先生。”
“孟德為何還不離去,再耽擱下去,我怕忍不住動手先殺了你。”
李儒依舊一臉平淡,就像說著最為平常之事。
曹操隻是再次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他知道,李儒所說,不是笑話。
當夜,曹操離了洛陽直奔譙縣而去。
江東,孫堅依舊靠在樹下,看著孫策與新認的師父演練武藝。
孫策確實是天賦異稟,不過短短時日,舞槍弄棒已然是有些像模像樣了。
黃蓋又是匆匆而來,顯然又有大事發生。
“文台,董卓殺了少帝,另立了陳留王為帝。”
孫堅點了點,“當日討伐黃巾之時咱們還見過董卓,當時哪裡能想到此人竟然強橫若此。”
黃蓋道:“那咱們該如何自處?”
孫堅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董卓攪亂了天下,豪傑英雄正當趁此時而起。”
他隻是望著遠處笑了起來,“公覆,準備兵馬吧,不久咱們就要為國討賊了。”
天下亂起,豪傑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