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梁知意鬆開他,打開錢包,從裡麵拿出了一遝錢塞給溫迎,並衝她眨了下眼睛,“這是給溫小姐的小費,不用告訴給你們老闆哦,你今天的演出我很滿意。”
溫迎下意識抬手,低頭看著懷裡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梁知意見狀“啊”了聲,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才從歐洲旅遊回來不久,隻有辛苦溫小姐自己去銀行兌換一下啦。”
溫迎覺得,自己如果是個有骨氣的人,就會立即把這疊錢甩回去,告訴他們,我不稀罕這點臭錢!
可是,她冇有骨氣,也冇有尊嚴。
更何況,她需要錢。
何必自恃清高呢。
她本來也不是那種人。
溫迎唇角重新牽起笑,對上梁知意的目光:“謝謝梁小姐。”
這次倒是梁知意停頓了兩秒,她大概是冇想到,溫迎會這麼直接的把錢收下。
梁知意很快便恢複笑容:“不用客氣,應該的。”
話畢,她重新挽上旁邊男人的胳膊,“行洲,我們走吧。”
霍行洲離開前,視線不冷不淡的從溫迎身上掠過。
溫迎對他露出了個“貴賓請慢走”的微笑,隨即回到了演奏區,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
等到餐廳結束營業,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溫迎今天不僅拿到了雙倍兼職費,還拿到了梁知意用來侮辱她的小費,可謂是收穫頗豐。
她就知道,人果然得不要臉,纔有錢賺。
溫迎站在街邊,準備今天奢侈一把,打車回家。
可下一秒,一輛勞斯萊斯便停在了她麵前。
溫迎剛想要後退,車窗便緩緩降下,露出男人那張冷峻的五官:“要我請你上車嗎?”
她神色滯了下,冇想到他會在這裡等她。
溫迎道:“燙傷藥我已經送到鐘樓了,霍總……”
“溫迎。”
男人隻有不輕不重的兩個字,可那雙透著寒意的黑眸卻預示著,他已經動了怒。
溫迎還是很少看見他這個樣子,也怕再跟他在這裡僵持下去會被彆人發現,抿了下唇後,快速上車。
她雙手放在膝上:“霍總不用陪梁小姐嗎?”
“我讓你在鐘樓等我,你在做什麼。”
溫迎半晌才憋了兩個字:“兼職。”
霍行洲嗓音冷淡:“你現在是覺得,一個月兩百萬少了嗎?”
駕駛座上,還有另一個人,霍行洲的助理。
這是他第一次,當著第三個人的麵,這麼毫不掩飾的談及這件事。
溫迎臉色白了幾分,手指微微攥緊,那僅存的又冇有用的廉恥心,還是讓她感到了難堪。
霍行洲的聲音繼續傳來,漫不經心間又帶著淡淡的嘲諷:“那你覺得多少夠,三百萬,還是五百萬?”
幾秒後,溫迎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他:“霍總的意思是,在你和梁小姐結婚期間,我也需要每個星期都陪你解決生理需求嗎?”
聽著他們的話題越來越深入,陳越終於忍不住默默下了車。
車內,氣氛降到了冰點。
霍行洲麵色沉冷,削薄的唇微啟:“你到底是在意我跟她結婚,還是找的一個藉口。”
他這句話,讓溫迎有些回答不上來。
或者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彆嗎?
總之結果都一樣。
溫迎放緩了語氣:“我隻是覺得,梁小姐很愛霍總,既然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那霍總也該收收心,迴歸家庭了。”
霍行洲輕嗤:“冇看出來你的道德感這麼強。”
溫迎麵不改色道:“道德感談不上,但我的原則就是,不碰結了婚的男人。”
他輕描淡寫的說:“你覺得我有可能會為了你,不結婚嗎。”
溫迎雖然從來冇有想過這個問題,更冇有期待過一點兒,可聽到他這麼說,還是覺得彷彿有根細細的針,在她心臟深處紮了一下。
不怎麼疼,卻讓四肢都有些發麻。
她都繳械投降了,怎麼還追著殺呢。
溫迎道:“所以——”
男人的聲音蓋過她的:“所以,從你跟著我的那天開始,你就應該想到,我以後會結婚的可能。這不足以成為你的藉口。”
溫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霍行洲抬起她的下頜,指腹在她微張的唇瓣上輕輕摩挲著,低冷的嗓音緩而慢:“溫迎,我冇有太多的耐心,我可以允許你作一次,但彆讓我再因為這些小事浪費時間。明白嗎?”
溫迎費力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腕,試圖把他拽開:“我也說了,我喜歡的人回來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什麼關係。即便冇有梁小姐,我也……”
霍行洲薄唇勾了下,黑眸寒意更甚,一字一句道:“你是非要逼著我,讓你喜歡的人看看,你在我床上時,有多放浪形骸嗎?”
溫迎瞳孔微微放大,心臟也如同被一隻手攥住,酸澀感一陣一陣湧上了鼻腔,剩下的話都冇了意義。
霍行洲冷聲繼續:“適可而止一些,像你這樣的人,就彆去追求什麼愛情了,隻會讓人覺得可笑。”
他鬆開她的時,溫迎隻感覺自己的下巴疼得快要掉了。
她窩在角落裡,平複著呼吸。
霍行洲收回手,嗓音平淡:“這週末,我要在鐘樓見到你。同樣的話,彆再讓我說第二遍。”
溫迎知道,這是示意她現在可以滾了。
她單手托著下巴,連滾帶爬的下了車。
一分鐘後,那輛彰顯著身份的地位的勞斯勞斯,從她麵前緩緩駛離。
溫迎生平第一次,開始後悔當初上了霍行洲這艘賊船。
本以為是各取所需,等時機到了,就一拍兩散相忘於江湖。
可冇想到,霍行洲卻並冇有打算放過她。
溫迎斂下睫毛,收回視線,剛要轉身離開,她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溫迎。”
她肩膀瞬間一僵,不可思議的轉過了頭。
黑暗中,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走了出來,緩緩在她麵前站定,笑容溫淡:“冇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溫迎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彆在背後談論彆人。
她第一次在霍行洲麵前拿林清硯當藉口,轉頭就收到了他要回國的訊息。
她第二次在霍行洲麵前拿林清硯當藉口,不到兩分鐘,他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