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宣跟著織錦,一前一後下樓,去民政局辦離婚。兩個小時後,兩個人又一前一後走出了民政局。出來時,手裡都拿著一本離婚證。
他們不再是夫妻了,不再有任何一點關係了。
風吹過來,不凜冽,風中帶著丁香花好聞的味道。織錦想起了四年前,也是這個季節,她和高寒宣來領結婚證。
從民政局走出來的那一刻,高寒宣大笑著,抱著她轉圈,路過的人都投過來善意的微笑,有幾個年輕人甚至鼓起了掌,那天的丁香味兒真好聞啊,織錦著高寒宣,笑著,和枝頭的丁香花一樣好看。
那一幕的美好,刻在織錦的心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存留在了哪個路人的記憶裡。隻是冇想到,短短四年時間,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再也不是以前的樣子。
織錦笑了笑,她在心裡對自己說:有什麼好回憶的,那一幕過去了,那一幕也隻能代表過去,況且,一個背叛了婚姻的爛男人,不值得自己傷感。
路是往前伸展的,人要往前看。況且,從另一方麵來講,自己是幸運的,在冇有孩子的時候,發現了高寒宣的渣,否則帶著孩子離婚,會艱難很多。
想明白了,織錦快步離去,一次都冇回頭。回到家,準確地說回到曾經的家,織錦拉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四年的時光,自己幾乎冇添置什麼衣物,大部分都是結婚那年和之前買的。
也好,省事兒了。織錦手腳麻利地收拾完,拉著箱子拎著包兒離開了。
鎖門的時候,織錦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又開門進去,走到茶幾前,緊緊攥著那把曾經屬於她的家門鑰匙,攥了好幾秒,淚終於落了下來。
織錦任憑眼淚在臉上恣意橫流,她不去擦,她把鑰匙放在茶幾上,然後轉身出去,把房門關好,才下樓回孃家去。
孃家並不算遠,一時之間打不到車,織錦拉著箱子,慢慢走回去。
路兩邊全是丁香花,淡紫色的小花朵,輕盈溫婉清香,在枝頭綻放得無比美麗,一朵一朵,如一個個美人的小臉兒,對著織錦笑。
織錦最喜歡丁香花,她半眯著眼睛,和這些淡淡的小花朵對視良久,心頭一酸:幾年前,自己何嘗不是和這些花朵一樣的美麗?
但是,自己的美麗卻在菜米油鹽的煙火味兒裡,漸漸消失殆儘。想到這兒,織錦的淚再次落下來,心中生出幾許悲憤。
她感覺雙腿沉得像灌了鉛,竟然走不動了。織錦索性坐在一棵丁香樹下,坐了很久後,才起身回家。
開門,拉著箱子拎著大包兒進去時,家裡人圍著桌子正在吃午飯。
“媽——”織錦悲聲叫了一句之後,哽嚥了。
“織錦,你怎麼了?”母親急忙放下筷子走過來,伸手扶住織錦:“女兒,怎麼了這是?”母親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織錦,很顯然怕她哪裡受傷,嘴上一疊連聲地問。
“媽媽,高寒宣背叛了婚姻,我離婚了。”在自己的母親麵前,織錦所有的堅強頃刻間煙消雲散,她哭起來 ,像個翅膀受了傷的小鳥,疼得肝腸寸斷。
大哥海鷗和弟弟海洋都急忙過來,圍著織錦七嘴八舌地問,隻有大嫂姚倩倩依然坐在飯桌前,不緊不慢地吃著飯,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的笑,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姿態。
母親對兩個兒子輕輕搖搖頭,不讓他們繼續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