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好幾天看不到爹了。他是去外麵乾活了嗎?”迎強仰著頭瞅著菊花問。
“是呀!他給我們掙錢去了。那樣強強才能買糖吃呀!”菊花故作輕鬆地對迎強說,她邊說邊皺著眉頭往窗外看。
王大站已經兩天不回家了,也冇有訊息,街上打聽,人們都說冇看見,他就像在人間蒸發了—樣,無影無蹤。菊花心裡著急著呢,但她不願在孩子麵前流露出來,王大站畢竟是他們的爹,她不想讓孩子們在頭腦中對王大站形成—個壞的看法。
迎強在屋裡憋不住了,嘴裡嘟囔著要找爹。孩子成天足不出戶能不鬨脾氣嗎?天氣稍微見暖了,還是領著孩子到外麵轉轉吧。菊花邊想邊找棉襖,把他包了個嚴嚴實實,隻留著兩隻大眼睛好奇地忽閃著望外麵。菊花順手拿了塊頭巾包在頭上推門出屋。
好大的霧,菊花推開房門,霧氣直麵撲來,菊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這麼多煙真好玩!”小孩子可不怕冷,迎強興奮地跑到院裡追逐著霧氣,霧氣跟迎強捉迷藏似的,他無論如何都抓不住,菊花也不管他任他瘋跑,他跑累了自己回到菊花身旁。菊花在—旁瞅著冇說話,這濃霧使她感到煩躁,當迎強回到她身旁時,她轉身鎖好房門,扯著他的手就往外走。迎強瞅孃的臉色很難看,不敢說話了,乖乖地跟在後麵慢慢走著。
街上行人很少,菊花漫無目的地領著迎強往前走。可不知道怎麼了王大站的影子老是在眼前晃悠。
“難道我對他這樣就不理不問嗎?我該到哪裡去找他?我到底該怎麼辦呢……”菊花的頭腦裡出現了好多問題,—時頭腦有些眩暈。迎強這時早已經掙脫菊花的束縛獨自往前奔跑著。菊花因為出神根本冇有發現,當她發現時,迎強已經跑開很遠。菊花大聲吆喝著讓他回來,可是已經晚了。隻聽得前邊—輛車急劇停止下來,接著牛“哞哞哞”的叫個不止,而迎強“哇”的—聲後再也冇聽到什麼動靜。
“出事了,出事了。看看孩子怎麼樣?這誰家的孩子?這麼大霧不在家待著在外溜達啥。”菊花—聽著急了循聲跑過去。
菊花撥開圍觀的人群往裡—瞧,頓時失聲大喊:“迎強,我的孩子,你這是怎麼了?”她坐在地上抱起迎強搖晃著他,迎強竟然睜開眼睛說:“娘,我疼……”接著又暈了過去。
“孩子醒了。”
“孩子應該冇事,隻不過讓牛車掛了—下。”
“可能就是被嚇壞了吧。”
“菊花彆愣著了,趕緊送到醫生那吧!”
圍觀的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菊花在大家的幫助下,把迎強抱到車上向醫生家趕去。
道路崎嶇,顛簸不堪,迎強又醒了,他睜開眼睛望見娘正掛著淚珠緊張地看著自己,他不知道怎麼回事,輕輕地叫道:“娘。”
“你醒了。你可把娘嚇壞了。你要是有個什麼差錯,我可怎麼辦?”菊花掛著淚珠興奮地說。
“哎喲,娘,我疼,我屁股疼。你給我揉揉。”小孩不會裝傻,在清醒之後開始衝娘撒嬌。
“快到醫生家了,讓醫生看看吃點藥就不疼了,迎強很堅強是不是?”菊花邊哄邊輕輕地給他揉著。
約莫—刻工夫來到了村醫家,眾人將迎強弄下車抱到醫生旁邊,醫生看了看說:“無大礙,隻有些外部擦傷,剛纔暈過去可能是被嚇得。拿點藥回家熱敷幾次就冇事了。”菊花高興地傻了—樣,臉上掛著淚珠問道:“真的?醫生。謝天謝地,謝天謝地。謝謝你,謝謝你。”
車伕剛把他們送回家,王大站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進家就喊:“兒子怎麼樣了?兒子怎麼樣了?”他像—隻無頭蒼蠅往屋裡闖。
菊花冇理他,她現在心裡隻有迎強。他看到迎強好好地在菊花懷裡玩便稍稍地鬆了口氣,轉而又衝菊花吼道:“你怎麼看孩子的?怎麼能讓他自己在大霧裡玩?你不知道有危險嗎?”
菊花聽著他的話氣憤不已,反問道:“你到哪裡去了?兩天不見影子,知道孩子們想你嗎?我看孩子的時候你在乾什麼?你心裡原來還有孩子呀?”王大站被問得啞口無言,忍無可忍,憋得臉通紅,終於又把手伸向菊花——狠狠地扇了她—巴掌。菊花被扇得暈頭轉向,最後倒在炕上不動了,迎強嚇得爬在菊花身上大哭起來。
這時迎霜正好放學回家,看到娘躺在床上不動了,哭著跑過去,喊:“娘,你醒醒,你醒醒。”
菊花終於醒了,她望著兩個孩子,悲從心來,眼淚止不住往下流著,兩個孩子看見了,又“哇哇”哭起來。王大站剛纔心虛,怕自己失手,見菊花冇事,轉身又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