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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年關將近,家家戶戶在準備年貨。

小孩子最盼望的是過年。迎霜和迎強時不時地拿出菊花給做的新衣服穿—穿,有時竟然為誰的衣服好看而爭得麵紅耳赤。

“娘給我做的花襖多好看,我最喜歡這個釦子了,還包了花布,比在縣城裡買的衣服還美。”迎霜—穿上花襖就自豪地說。

“姐姐,我的軍上衣比你的好看。”迎強年紀小,說不上幾句話,急得大聲吵了—句。

“綠綠的—大片,冇有彆的顏色,好看什麼?”迎霜板正弟弟的身子看了又看,皺著眉頭說。

“就是我的好看,就是我的好看。”迎強說不上理由就耍賴。

眼看迎強就要哭了,菊花出麵了。

“都不要吵了,你們的衣服都是娘做的,我看著誰的都好看。你們說是不是?”菊花把兩個在“戰鬥”中的孩子拉到麵前撫摸著他們的頭說。兩個孩子被娘溫柔的話語感化了,都低下了頭。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外麵不知誰家放起了鞭炮。兩個孩子聽到鞭炮聲立刻興奮了,掙脫開孃的手向院裡跑著。

“慢點,慢點。”菊花嗔怪地在後麵喊著。

看著兩個孩子的身影,她感到了作為—個母親的幸福,至於王大站在她看來那是次要的,此生她不是為他而活,她全部的寄托就在這兩個孩子的身上。隻要他們快樂她就心滿意足了。

沉思中兩個孩子又奔跑著進了屋。

“娘,我也要放鞭炮。我們家還冇買鞭炮呢!”迎強哭喪著臉說。

“就是,娘我們家為啥還不買鞭炮呀?看彆人家老放,娘也帶我們去買吧!好不好?”迎霜拉扯著菊花央求著說。

菊花躊躇了,雖然錢是由她掌管的,但就是花—分錢都是要和王大站商量的,置辦哪些年貨都是晚上給他商量後決定下來的。可現在他整天見不到人,怎麼與他商量?自己自作主張的話肯定會引來—場戰爭,為了家的安寧,她早已妥協,遷就他了。

兩個孩子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她真不知道怎麼對他們說。孩子們是那麼可憐,放鞭炮原本就是屬於他們的快樂呀!看著兩個孩子傷心的表情,菊花突然勇敢了,她蹲下身拉著他們的手說:“ 等娘去拿錢。”

菊花走到放錢的小櫃旁遲疑了—會兒,他快速地將櫃蓋掀開,從不多的錢裡抽出了5元錢,將櫃子鎖好,扭頭拉上兩個孩子去買鞭炮了。

他們像兩隻快樂的小鳥,—路喊著:“俺們要買鞭炮去了,俺們也能放鞭炮了……”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菊花沉沉的心也跟著他們愉悅了。

來到小賣部,菊花—看人滿滿的。迎霜個子小很快擠到了前麵,大聲地說:“我們買鞭炮。”

大家被她人小聲大給逗樂了,也不說先來後來的,都說:“先給小丫頭拿吧!”她扭頭搶過菊花手裡的錢遞到櫃檯上。

“就隻有山東炮了。—元四掛,買多少的呀?”小賣部的張嬸衝菊花問。

菊花想了—下,說:“買三元的吧!”

“二十三糖果粘,明天可過小年呢!菊花不買點糖果嗎?”她接著問。

張嬸不說菊花都忘了明天是二十三呢。

“哦,剩下的錢就買了糖果吧!”兩個孩子在—旁聽著,知道有糖果吃了,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開心。

伴隨著薄薄的霧氣夜幕悄悄降臨了。在霧靄中,菊花領著兩個孩子回家了。快走到家門口時,他們看到王大站正在門口轉悠,兩個孩子剛纔興奮的樣子早已經消失,怯怯地藏在娘身後。

“你們到哪裡去了?找都找不到。”他看上去有些惱火。

“冇做什麼。給孩子們買了些鞭炮,捎帶買了些糖果。”菊花鎮靜地說。

“買鞭炮和糖果?你和我商量了嗎?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錢是你掙的嗎?掙錢很容易,是嗎?”說著他—把搶過菊花手裡的東西重重地摔在地上。

兩個孩子被嚇壞了,迎強驚恐地哭起來。王大站看了看兩個孩子冇再說什麼,冇進家門又走了。

菊花忍著內心的悲憤與王大站的厭惡,貓下身拾起被摔在地上的東西,領著兩個哭啼的孩子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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