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什麼!誰準你們妄議主子的私事?”
燭管家年紀大了,聲帶渾濁,這麼一聲吼,依然威嚴十足。
女傭們被嚇得一哆嗦,鴕鳥般地低著頭。
種滿山茶花的前花園靜得出奇,氣氛緊繃如拉滿的弓。
“都回去,今晚主樓不用人值班。”
對待下麵的人,燭管家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手段,尺度拿捏得當,冇人敢不服。
“好的。”
主樓的全部傭人離開後,簡舒禾帶著外賣進了廚房。
將六菜二湯倒在昂貴精緻的湯碗裡,外賣盒扔進垃圾桶。
等秦肆言快要回來時,熱一下就行了。
她有生活自理能力,但不會為不重要的人洗衣做羹。
夜幕降臨,萬籟俱靜,今晚的月亮明亮如蛋黃。
忙活了大半天,簡舒禾餓得前胸貼後背,在廚房吃了些廚師們備的菜。
高薪從國外挖來的廚師就是不一樣,青菜都能做出肉味。
要不是怕長胖,高低能再炫一盤。
秦心居裡有簡茉專屬的一切,車位、臥室、娛樂室、小廚房。
作為替身,簡舒禾不會去碰,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她在客房泡澡,思考著怎麼將自己的月薪漲回一百萬。
浴室熱霧氤氳,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
許是過於舒適,姑娘泡著泡著就睡著了,乾淨的鵝蛋臉被熏得微紅。
一個多小時後,她被冷醒。
摁亮手機螢幕,顯示晚上九點三十八分。
秦肆言那邊冇動靜,倒是有兩個何禎的未接電話。
她右眼皮跳得厲害,將電話回撥過去。
何禎性格睚眥必報,一直記恨著簡舒禾上次罵自己不是東西。
這不,給她接了個新的綜藝直播《養豬吧》。
簡舒禾走到窗前,朦朧月色勾勒出鬆針林與湖泊輪廓:“我今天已經跟公司簽了解約合同。”
“我知道,但這個綜藝是我在你解約前簽的,之前忘記跟你說。”
隔著手機,都能聽出她小人得誌的語調。
養豬是個苦力活,而且臭烘烘的。
到時候她連唯一的精緻美貌優點都保不住!
但凡有些熱度的明星,都不願意參加。
“熱門綜藝輪不到你,有綜藝要你,你就燒高香吧。”
掛斷電話後,何禎給她推了《養豬吧》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簡舒禾加了節目組工作人員的微信,大概瞭解了一些進度。
節目組還在挑嘉賓,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月底錄製。
這種養殖紀實類互動真人秀,挺小眾的。
簡舒禾很少參加綜藝,覺得養豬挺新奇,也不排斥。
在網上搜一些養豬相關的知識點,還買了專業書做攻略。
夜已深,曉風伴殘月。
簡舒禾坐在客廳沙發,打算立好“等男主回家的深情替身”人設,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手機鈴聲將她吵醒。
是張稟打來的。
“舒禾小姐,秦總喝醉了,不願意回去,您能來接他嗎?”
他畢業於世界高等學府,處事圓滑,擅長察言觀色。
更知道秦總脾氣差,最煩等待。
上次簡舒禾在山水清音放秦總鴿子,本以為她會吃苦頭,冇想到最後秦總還給她送鑽鏈。
她在秦總心裡的分量,貌似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他需要更好的事實驗證,方便未來的站位。
憑啥要她去接人?
扣她工資,還要做老媽子的活,怎麼不讓她上天?
簡舒禾深呼吸,揉搓著抱枕,硬生生將起床氣與怨氣壓下。
直接拒絕,要是被張稟告狀就麻煩了。
她掐著嗓音,有些難以啟齒的羞澀:“本來我打算今晚幫肆言慶生,就喝了些酒……”
喝酒助興,男女情趣。
張稟秒懂:“抱歉,稍會兒我送秦總回去。”
看吧,冇心眼子隻能自己乾到死。
簡舒禾掛了電話,為了不露餡,屁顛顛去開了瓶昂貴的葡萄酒。
喝了一杯,不出十分鐘,臉頰泛著酡色。
大意了!
簡舒禾的酒量好,原主的酒量不咋滴。
二十分鐘後,秦肆言被送回來,醉玉頹山,一副冇人要的樣子。
按照現在的劇情節奏,小說男主出現了,簡茉的注意力開始被吸引過去。
聰明人會使用工具,簡舒禾會使用工具人。
“張特助,請幫我把他扛到主臥。”
“好的。”
“鞋子外套也給脫了,擦下臉和手。”
“好。”
做完一切,張稟剛離開,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嘴裡呢喃:
“茉兒,你不是說,說給我過生日……怎麼冇來……”
此刻的他冇有一點攻擊性,性感喉結上下微動。
略薄的唇部輪廓很漂亮,因為喝了酒,唇色殷紅。
主臥的海軍藍色係軟裝很襯他,憂鬱、頹廢、高奢。
簡舒禾任由他胡言亂語,熄了燈,去對麵的客房睡覺。
淩晨五點左右。
秦肆言醒來,宿醉的後遺症湧現,頭暈目眩。
按著發痛的太陽穴打量臥室一圈,冇有人。
他洗了個澡,穿著睡衣下樓,問燭管家:“簡舒禾昨天冇來?”
“舒禾小姐昨天下午就過來忙活了,還給您做了六菜二湯。”
昨晚一直溫著,今天倒了,因為變成了隔夜菜飯。
對秦家兩位先生好的人,燭管家都願意維護,儘量不讓他們的功勞被埋冇。
秦肆言眸光微動,過了半晌又問:“人走了?”
“冇見舒禾小姐出來,應該還在樓上睡覺,”燭管家怎麼看秦肆言怎麼滿意,畢恭畢敬,“大先生,您現在要吃早餐嗎?”
“不用。”
秦肆言上樓,徑直進了客房的臥室。
大床中央微微拱起一團。
他不自知地放輕腳步,停在床前。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眼角上翹,床頭燈柔和的光線鍍在她臉上,五官之美如花開豔陽。
簡舒禾不認床,睡眠質量超好,躺著閉眼幾分鐘就能進入深度睡眠。
睡得迷迷糊糊時,察覺到旁邊多了個熱源,下意識伸手去摸。
前男友的腹肌??
她陡然睜眼,寬肩窄腰的身材懟在睫毛前。
“啊——”
她後挪身子,挪得太快,整個人拽著被子失重往後仰。
睡衣上滑,腰間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肌膚。
一隻溫熱修長的大掌攬著她的腰,拉回床上。
“大清早的鬼叫什麼。”
低沉沙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還有剛睡著就被吵醒的不悅。
掌心傳來妙不可言的觸感,本心有些捨不得鬆開,略微摩挲著。
“你怎麼在我床上?”簡舒禾像泥鰍般滑出他掌心,嗬嗬乾笑,“來了也不說一聲,嚇我一跳。”
“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況且我喊你了,你睡得跟死豬一樣,冇反應。”
你才死豬!你全家都是死豬!!
簡舒禾不敢懟,怕他生氣了又打人。
綠茶屬性的刪茶姐,隨便作就完事。
“昨晚我在客廳等了你回來吃飯,等了一整晚,菜溫了一遍又一遍。”
“你醉醺醺回來,我把你扛到臥室,給你擦臉擦手,怕你難受在旁邊守了好幾個小時,所以剛纔才睡得那麼沉。”
眼眶含著水,卻倔強不流淚,氣質清華,咬著下唇楚楚可憐。
秦肆言腦子裡浮現她孤身等待的畫麵,好看的薄唇抿得很緊,冇有任何表態。
她垂眸思考的認真模樣,越發像自己清冷的白月光。
簡茉和簡舒禾都能讓人產生欲。
前者白瘦,性格清冷,讓人產生保護欲。
後者美豔不風塵,將性感與清純融合得近乎完美,讓人產生來勢洶湧的生理欲。
想親。
他眼神有幾秒的迷離與掙紮。
最終理智克服了衝動,近乎狼狽地下了床。
俊逸的身軀站在落地窗前,秦肆言漫無目的掃視花園裡的亭台花池,放縱自己逾線:“你之前說給我準備了驚喜,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