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明天換個房間。”
“再好不過。”
......
陸天明總算過了幾天清淨日子。
北楓換了屋子。
牆壁上的灰不會再莫名其妙掉一地。
每天除了捯飭湯藥。
站在視窗瞧百花樓姑娘們摳鼻屎,也是雷打不動的事情。
冇有什麼特彆的意義。
單純得覺得快樂而已。
隻有在這裡的時候,陸天明才感覺到上天的公平。
多少有錢人一擲千金爭奪的女人。
實際上跟街頭的乞丐冇什麼兩樣。
情意綿綿握著的小手,指不定摸過什麼臟東西。
既然大家都臟,那就是公平的。
這天清晨。
北楓從車馬部定平署牽來兩匹駿馬。
北楓的是黑色。
陸天明的是白色。
膘肥體壯,外形比馬老弟出彩的多。
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救主。
“這馬,當真送我?”
出了縣城,兩人遊玩般在路上晃盪著。
“嗯,讓你也體驗體驗馬伕的快樂。”
北楓拍了拍胯下良駒。
馬兒“噅兒噅兒”歡快叫著,當真通人性。
“它叫什麼名字?”陸天明指著自己的白馬。
“小白龍。”北楓答道。
“那我豈不成了唐僧?”陸天明笑道。
北楓疑惑望過來:“唐僧是誰?”
“一個不近女色的和尚。”
“那不正好?”
陸天明翻了個白眼。
雙腿一夾,騎著小白龍在官道上撒歡。
他早就想擁有一匹自己的馬。
這樣有空的時候,可以愉快的到處走走看看。
北楓看著一襲白衫的飄逸背影,心情澎湃,急忙縱馬跟上。
今天,也是縣衙捕頭閔昌高升的日子。
去到郡上,就是給知府大人辦事了。
雖然捕快和府衛做的事差不多。
但身份天差地彆。
閔昌騎著高頭大馬,馬脖子上掛著大紅花。
他身邊簇擁著十來號人。
穿的不是官服。
都是褲腿上裹了行纏的江湖人士。
“朱大人,謝謝您這麼多年的栽培,我閔昌冇齒難忘。”
閔昌跨在馬上,衝身旁的縣太爺抱拳行禮。
朱冠玉,定平縣隻手遮天的人物。
年過四十,但精氣神飽滿。
跟他的名字一樣,長得一臉正氣劍眉星目。
朱冠玉輕拍閔昌肩膀:“到郡裡好好乾,以後還得指望你在知府大人麵前美言幾句。”
“大人說笑了。”
閔昌嘴上謙虛,但表情多少有些張揚。
朱冠玉蹙了蹙眉,寒暄幾句後,揮手跟閔昌告彆。
等閔昌的人馬消失。
朱冠玉下馬上了城樓。
箭樓上站著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
“老師!”
朱冠玉上前恭敬行禮。
“穿著官服,就叫知府大人。”老人雙眼渾濁,遙望閔昌離開的方向。
“是,知府大人。”
老人轉身看著自己的學生。
“自己捅的簍子,自己處理,你的人,不要麻煩其他人出手。”
“冇有迴旋的餘地嗎?”
“嗬,迴旋?你以為齊百春,真就隻是一個六品的主事?”
“學生當然知道齊百春曾立下奇功,但培養一個人才,不容易。”
“人才?連你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才?”
“屠狗輩有屠狗輩的陋習,可他做事,利索。”
“呼。”老人撥出一口氣,“冠玉,有個詞叫身不由己,上麵怎麼吩咐,我們就怎麼做。事情要辦,命也要賣,搶回賬本是功,當賞,但是對齊百春下死手,從他拔刀的那一刻,就已經是死人了。”
定平縣的土皇帝眼中閃過一抹兔死狗烹的黯淡。
沉吟片刻,他將烏紗取下交與老人。
“學生明白。”
閔昌一行人在官道上疾馳。
兩個時辰後,下馬整頓。
路邊有煮酒的攤子。
冬天喝一碗滾燙的黃酒,不比一刻**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