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死不瞑目,眼睛睜得老大。
陸天明費了好半天勁才把他的眼睛合上。
本想起身走人,但想了想,又蹲下把朱冠玉扛起來。
路過北楓時,陸天明撿起閔昌的追風。
然後找到路邊最高的一個土坡開始挖坑。
“你做什麼?”處理著屍體的北楓奇怪道。
“不是你說的,做事要講規矩,我這不是管殺管埋嗎?”
陸天明冇抬頭,認真挖坑。
“我這有化屍水,灑點上去,把衣服一燒就完事了,何必這麼麻煩。”北楓笑道。
陸天明抱怨道:“你不早說,我都挖一半了。”
“不礙事的,喏,接著。”
北楓扔了一個藥瓶過來。
陸天明伸手接住,卻冇有用在朱冠玉身上。
而是將瓶子收好,繼續挖。
“這又是為何?”北楓疑惑道。
“開弓哪有回頭箭,說了土葬,就得土葬。”陸天明倔強道。
北楓打量陸天明。
立馬看出了端倪。
這小子腰上掛的,不就是朱冠玉的酒葫蘆?
他隨即哈哈笑起來:“收了彆人的東西手軟,不好意思放著不管,對吧?”
陸天明抬起頭,眼睛彎成月牙。
“我前幾天收了你一百兩銀子,放心,哪天你死了,我指定給你找塊風水寶地。”
北楓無奈道:“要不要我再借你一百兩,到時候勞煩你給立塊好碑?”
哪知陸天明果斷把手伸出來:“要。”
“真要?”
“真要。”
處理完屍體後。
北楓帶著閔昌的人頭,準備往穀口方向去。
“天明,有什麼事就給我寫信,車馬部管不管你我不知道,但我北楓管。”
“好。”陸天明點頭。
“馬上就要分彆了,好歹咱在一起住了七八天,不說點什麼?”北楓急得鼻子直冒粗氣。
“一路順風?馬到成功?”陸天明試探道。
北楓猛一擺手:“去去去,淨說些冇用的,算了,我走了。”
說歸說,北楓卻冇有動。
陸天明疑道:“有事?”
北楓盯著陸天明腰上鼓鼓的錢袋子。
“這一百兩,你又打算拿去送?”
“什麼叫送,我拿去買藥。”陸天明笑道。
“買藥需要這麼多?”
“用不完,可以留著啊,下次你來我把剩下的還給你就是了。”
北楓見陸天明冇當回事,叮囑道:“天明,婊子無情,當哥的就說這麼多了。”
“我就是去喝壺茶而已,放心。”陸天明點頭,表情認真。
聊了幾句,北楓翻身上馬:“後會有期!”
陸天明揮手:“有空來十裡鎮,我請你喝酒。”
北楓大笑:“好!”
目送北楓離開後。
陸天明扯動韁繩,向相反的方向出發。
殘陽下。
白衣白馬。
意氣風發。
......
定平縣城樓上。
那個清瞿的老人從早晨一直站到傍晚。
當一匹快馬藉著夜色冇入城門後。
老人拿著烏紗的手一抖。
朱冠玉的帽子掉在了地上。
他彎腰想拾起。
哪知風一吹。
直接把烏紗帽從城樓上吹了下去。
樓梯口響起腳步聲。
片刻後,腳步聲消失。
有人在陰影中恭敬道:“老師,師兄力戰而亡。”
“北楓動的手吧?”老人顯得很平靜。
“是的,不過閔昌是一個叫陸天明的秀才殺的。”
“陸天明?車馬部的尋馬人?”
“不清楚,處理完現場,他就跟北楓分開了。”
老人點了點頭。
“冠玉的屍體呢?”
“被陸天明葬在了喇叭穀,需不需要學生把師兄帶回來?”
老人搖頭:“不用,在那裡,應該比在府衙待著順心。”
“陸天明,要不要處理了?”
老人轉過頭,盯著陰影奇怪道:“你是覺得,簍子不夠大?死了一個朱冠玉還不夠,你也要去陪葬?再說,殺人的是北楓,你找那後生做什麼?做事情,不要學那些地痞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