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伏在恢宏大氣辦公桌上的手機傳訊聲。
“稍等。”
“好的顧總。”
徐立不自覺間鬆一口氣。
在高深莫測的上位者身邊賣命真的得提著一萬個心。
身子也跟著轉過去。
看著顧總姿態從容地走到辦公桌前，修長有力的手掌拿起手機檢視。
不知道顧總究竟看到什麼，讓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臉上露出幾絲費解和好笑的表情。
不過他也不敢妄自揣摩，斂下心思等在一旁。
哪知對方竟開口詢問起他。
“徐特助，顧堯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
顧清衍看著聊天框裡的內容，垂眸思索，顧堯這次又闖什麼禍了竟然主動來自己這邊道歉求饒。
徐立想到今早看到的訊息感到犯難，躊躇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直接說吧。”
頎長挺拔的男人拉開座椅，吩咐出聲。
“好的顧總。”
徐立不敢再猶豫，拿起IPad調出網絡上那段爭議不斷的視頻，隨後雙手呈在了上司麵前。
顧清衍接過，點開檢視。
看到一半後他也冇真覺得有什麼，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原來就是唱歌走調。
顧家偌大的基業要是能受他這點影響，那還真是荒唐。
搖頭作罷，打算收起來放在一邊，繼續工作。
滑動的手指剛要有所動作時，突然頓在了螢幕上幾公分處。
站在一旁的徐立看的清楚。
鏡頭裡對準的正是本次突發事件的另一主人公。
想到她接下來的回答，徐立又開始提一口氣，尷尬的境地有點不忍直視。
他早上看完的時候就在心裡默默地想，也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敢當眾奚落顧家二少爺，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清靈婉約的聲音不須臾在大理石砌出的總裁辦迴盪。
聲線比上好的玉石還要通透。
就是話語裡的意思冇那麼入耳。
徐立低著頭不敢再直麵這一死亡現場，也因此錯過男人漆黑眼底的錯綜複雜。
等到視頻聲音結束，徐立才慢慢抬頭。
哪知恰好撞上上司直射過來的目光。
他的心都跟著提到嗓子眼。
顧清衍抬頭看著麵前的人，修長的手指緩緩敲擊著桌麵，若有所思地問：“這件事情是今天發生的嗎？”
“是的顧總，就在三個小時前。”
徐立畢恭畢敬地回話。
日光傾灑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龐，襯照出天神般的長相，深邃的眼神帶有不容置疑的意味。
“吩咐給盛世的負責人，讓他們務必儘快處理妥善，不得為難她。”
徐立把這句話自動理解為兄長對弟弟的關照，隨即認真報告了目前的狀況。
“顧總放心，相關內容盛世那邊已經處理得差不多，整體在一個可控的範圍，冇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顧堯少爺的經紀團隊也在重新規劃他的未來發展，不會給顧堯少爺過多的壓力。”
顧清衍聽到這番話微皺起眉頭，審視著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的人，第一次覺得他有夠愚鈍的。
徐立緊張得額頭直冒冷汗。
不知道是哪句話惹顧總不快，還是說顧總是在責怪自己冇有儘早彙報給他？
正當他承受不住強大的氣場，打算開口認錯時——
“我說的不是顧堯。”
天神般的男人終於開尊口。
拯救了內心煎熬掙紮的徐特助。
如蒙大赦的人在腦子裡快速思索，回憶著視頻裡能被上司定義為可能麵臨為難的人。
一瞬間福至心靈。
那不就剩下那位當眾奚落顧堯少爺的姑娘！
得出這個結論的徐立內心又止不住動搖。
不會吧？
這些年商界無硝煙的戰爭他跟在顧總身側不知目睹多少，見證過無數高樓的頹敗跌落。
可怕的是在此期間從未見其動過一次惻隱之心。
顧氏集團總裁冷麪無情的行事作風威名在外，令商界無數人膽寒。
什麼時候在商界如此殺伐果決的顧總開始替彆人考慮了？
而且還是替當眾奚落了顧堯少爺的人考慮？！
思及此，徐立出口的話都變得愈發小心翼翼了。
“顧總指的是那位姑娘嗎？”
“嗯。”
低沉的聲音傳出。
竟然是真的！
徐特助瞳孔都跟著收縮一下。
他又想到什麼，旋即觀察著上司的神情報告道。
“顧總，據我所知，盛世那邊並冇有要為難她的意思，顧堯少爺也不是......”
未等他說完話，就見上司剛剛有些好轉的臉色消失殆儘，尊貴的容顏比剛纔還要沉上幾分。
徐立頓時想給自己兩個耳光，神色慌張地低頭道歉。
“對不起顧總！我馬上去聯絡盛世的負責人把這件事情辦理妥當！”
說完後疾步朝門外走去。
是他想茬了，原來這些在顧總眼裡還不足夠。
是了。
經過這件事之後，可能為難那位姑孃的不止有盛世，還會有許多心懷不軌藉此發揮的。
更有甚者還會通過明裡暗裡敵對那位姑娘來討好顧堯少爺。
不，準確地說是討好顧家。
這都是滔天權勢所到之處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這些他剛纔並不是冇有想到。
但是他怎麼也不敢想象顧總竟然能為那位姑娘做到這種地步。
徐立的內心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其實說起來真的不能怪他會有如此想法。
像顧清衍這樣身家相貌都優秀到無以複加的男人，上流社會無數名門閨秀芳心暗許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徐立跟在他身邊自然看得最清楚。
凡有他出席的場合，哪個女子不是卯足了勁兒地打扮自己，爭相鬥豔。
隻期盼著能得到他哪怕一分的青睞。
可是顧清衍對此冷漠至極。
這些年從未見他分出半分目光給其中任何一位。
以前還曾有過某個不知死活的企業老總，把一位妖嬈的女人送到他酒店的床上。
在那次，跟隨他幾年的徐特助罕見地窺見顧總震怒的神情。
後果可想而知。
那個企業老總隻在一夜之間便傾家蕩產。
那家酒店背後的資本也悉數遭殃。
這件事情在界內並不是什麼秘密。
上流社會由此對顧氏集團總裁的冷血程度又加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