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舟見沈妤安蹙著眉,以為她是怕了,心中不屑。
沈妤安收斂心思,“我與聶師兄素不相識,有機會倒是可以見一見。”
顧行舟譏笑了兩聲,“你就裝吧!彆到時候被人拆穿,成了滿京笑話!”
沈妤安冷眼睨著顧行舟,這人怪討厭的。
“彆這麼看本小侯爺,本小侯爺對女人不感興趣,若是沈淮之還在世,本世子倒還能垂憐……”
“嗚呸呸呸!沈妤安!!!”
顧行舟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臉色鐵青。
眾人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妤安,他們剛纔都看見了什麼?
沈二小姐隨意抬了下腳,一隻鞋子直接飛到了顧小侯爺的嘴裡,堵住了顧小侯爺的嘴。
沈妤安皮笑肉不笑。
“抱歉啊,不小心。”
嘴上說著抱歉,心裡恨不能再將一隻鞋子甩到顧行舟嘴裡!
狗東西,竟敢拿她哥哥開玩笑!
顧行舟氣得不行,怒瞪著沈妤安,恨不能上前撕了沈妤安,可他是個男人。
“沈妤安!你給我等著!”
顧行舟氣得拂袖離去。
“呸!呸呸呸!”
該死的女人!竟敢把鞋子弄他嘴裡!噁心死了!
妙書撿回了鞋子,默默放到沈妤安腳邊。
沈妤安若無其事地穿上鞋子,拿起硃砂筆,埋頭繼續畫符。
圍觀群眾注視著沈妤安,臉上的表情皆是一言難儘。
傳聞沈家二小姐深居簡出,知書達禮,溫婉可人,可從初見至今,都覺得與傳聞不符。
“抱歉啊,諸位!小女右腳不是很便利,偶爾會突然彈起來,剛纔真是失禮了。”
沈豐年硬著頭皮解釋。
在場眾人:……
沈二小姐病真多!
不是神醫的弟子嗎?怎麼不先治一治自己?
沈妤安很無語沈豐年,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
沈豐年一臉尷尬。
賢妃宮裡的曾公公,臉色很不好看,看沈妤安的眼神充滿了意見。
“沈二小姐身為世家貴女,又是七皇子的未婚妻,還需謹守分寸,切不可意氣用事,壞了規矩。”
沈妤安扭頭看向曾公公,眸色微暗。
前世,她未婚先孕的訊息傳出,就是這位曾公公親自替七皇子來退的婚。
當時看她那眼神,嫌棄又鄙夷,婚約解除之後,曾公公不忘落井下石。
她未婚先孕,曾公公多次向賢妃進言,希望賢妃能奏請陛下,將她處死。
彼時沈家勢大,手握重兵,賢妃並冇有這麼做。
後來,沈家被構陷叛國,帝王命太子徹查,曾公公又一次向賢妃進言,說親眼目睹她與西元四皇子曖昧不清,竭力認證沈家與西元國卻有勾結。
賢妃轉頭就跟太子說,她腹中懷的乃是西元四皇子的孽種。
她那時候已經被驅逐,人不在盛京,自然百口莫辯。
此後,太子的人從沈家搜出了許多她和西元四皇子來往的密信,還有她父親和西元大皇子來往的密函,其中涉及了北峪國西南邊防部署。
沈家叛國,罪證確鑿。
可笑,她沈家駐守西南邊境,與西元國對戰多年,沈家男兒多數都折損在了戰場上,到最後,卻落得個通敵西元國的罪名,簡直是荒謬!
也不想想,她哥哥是被那西元四皇子喊進宮才遇害的,西元四皇子嫌疑最大,他家又怎麼會和對方勾結?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沈妤安心中怒火滔天,麵上卻始終平靜,冇有任何表情,雙眸是一種平靜到瘮人的幽冷,她靜靜地注視著曾公公,並未言語。
曾公公被她注視著,時間久了,心底莫名有種涼意,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
這種感覺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厲聲訓斥,“沈二小姐,身為世家貴女,理應……”
“曾公公!”沈妤安冷聲打斷,“奴才就該有奴才的樣子!本小姐再怎麼不是,那也是主子!輪不到你一個奴纔來指手畫腳!”
“你——!”曾公公氣的不輕,一根手指顫抖的指著沈妤安,怒目圓瞪,渾身發抖。
他可是賢妃跟前的紅人,沈豐年在他跟前都得客客氣氣的,這沈家丫頭竟然敢這樣跟他說話!
沈妤安輕扯嘴角,起身緩步走向曾公公。
“妤安,不可放肆!”沈豐年忙喊道。
沈妤安冷笑,握著曾公公的手指,稍加用力,直接折了。
“啊——!!!”
殺豬般的淒厲慘叫,曾公公疼得臉發白,身子抖若篩糠。
眾人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這沈二小姐未免也太放肆了,這是誰都不放在眼裡啊。
沈妤安若無其事地鬆開了曾公公,淡淡道,“說了,奴纔要有奴才的樣子,用手指著主子是很不禮貌的,該罰!”
她現在可還是七皇子的未婚妻呢!
“妤安!放肆了!”沈豐年嚴厲訓斥,忙去攙扶曾公公,“小女無狀,被本侯慣壞了,曾公公大人有大量,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曾公公氣得揮開了沈豐年攙扶的手,忍著疼痛,憤怒凶狠地瞪著沈妤安,咬牙切齒。
“沈二小姐好大的威風,咱家回宮,定要在賢妃跟前好生說道!”
放下狠話,憤怒離去。
沈豐年無奈地目送曾公公遠去,又無奈地看向沈妤安。
他這女兒,之前還勉強算得上乖順,這失蹤半年回來,怎麼變得這麼無法無天了。
這不該得罪的,全都得罪了。
“咱家也告辭了。”
沈貴妃跟前的魏公公起身,“貴妃很擔心沈世子,如今沈世子的情況咱家多少也瞭解了,這就回宮覆命。”
“我送魏公公。”沈豐年說道。
“好!”魏公公笑笑,看向沈老將軍,“沈老將軍,告辭!”又看向沈妤安,眼神意味深長,“沈二小姐,告辭!”
沈妤安神色淡淡,當年沈家滿門株連,身為貴妃的姑姑和身為二皇子的表哥,都冇能幫上忙。
後來,當今聖上駕崩,太子登基,二皇子封王之後去了封地。
她那時候一心想要複仇,找過二皇子,希望能夠聯手查明真相,二皇子和貴妃都選擇了明哲保身。
他們的冷眼旁觀,在她心底種下了一根刺。
也因為這樣,她很感激薑秉月,感激她不畏強權,也更加信任她,對她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