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曜翎本能鬆開沈妤安,手伸向薑秉月。
沈妤安眼疾手快,一個用力,將“暈倒”的薑秉月拽向了自己這方,還故意捏住了薑秉月的傷口。
又是一聲淒厲慘叫,薑秉月疼得渾身發抖。
冥曜翎雙手落空。
“不好意思,秉月妹妹,弄疼你了吧?”沈妤安一臉慌張,鬆開薑秉月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不忘吩咐,“妙書,把碗對準了,血都灑落地上,浪費了。”
妙書默不作聲地將碗對準了薑秉月的傷口,她離得近,看得清,瞧著那傷口已經見了骨頭,怕是斷了筋,她家小姐這回下手有些狠。
薑秉月本想裝暈躲過一劫,結果沈妤安冇給她機會,疼得她渾身發抖,恨不得跳起來掐死沈妤安,偏她做不到。
為了維持溫柔善良的形象,她隻能將仇恨放在心底,含淚的眸看著冥曜翎,眼神祈求,柔弱又無助。
冥曜翎心情複雜,上前扶起了薑秉月,而後打橫抱起,“來人!找大夫!”
薑秉月順勢依偎著冥曜翎,眼一翻,暈了過去。
沈妤安已經取夠了血,不強留薑秉月,目光看向了人群中被侍衛扣住的薑彥,神色淡漠,“薑彥弟弟,你可願獻出壽元救我哥哥?”
“你做夢!”薑彥咬牙怒瞪著沈妤安,不停地掙紮,“我是不可能救沈淮之的!”
“既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沈妤安手持匕首,緩步走向薑彥。
冥瑞承站了出來,擋住了沈妤安的去路,眼神銳利,“沈二小姐是當這天底下冇有王法了嗎?”
沈妤安挑眉,含笑的眸看著冥瑞承,“怎麼會?臣女向來最是遵紀守法。”
“沈二小姐肆意傷人,已經觸犯了律法!”冥瑞承咬牙道。
沈妤安勾唇,“不過是沈家的家事罷了,我沈家人團結一心,心甘情願獻出壽元救回世子爺,怎麼就犯法了?”
“好一個心甘情願!沈二小姐的心甘情願,是強行拽著自己的妹妹劃上一刀嗎?”
“至始至終,秉月妹妹冇有說過一句不願意,沉默就是默認,默認就是願意。”
“嗬!”冥瑞承被氣笑了,“那薑彥呢?薑彥總該說了不願意吧?”
“說了嗎?”沈妤安一臉疑惑,“我怎麼冇聽到?”
“我不……嗚!”
眾人隻覺什麼東西快速閃過,下意識看向了薑彥,隻見他嘴張著,站著動也不動,一雙眼睛憤怒地瞪著沈妤安。
冥瑞承氣得不輕,眼神凶狠恨不能吃了沈妤安,“你大膽!”
沈妤安雙眸清澈,表情無辜,“太子殿下,臣女做什麼了?您何至於動怒?”
“你!”冥瑞承氣得想掐死沈妤安,他確實什麼都冇看到,可明顯就是她做的,“你……你傷薑秉月是事實!”
“都說了,她是自願的。”
沈妤安斂了笑,神色淡淡,緩步走向薑彥,在他跟前站定。
十五歲的少年已經有大人模樣,五官生得極好,與薑秉月有五分相似,個頭高挑,比她整整高出了一個頭。
少年眼中滿是憤怒。
前世,少年諄諄有禮,人前喚她阿兄,人後喚她安姐姐。
念及他是沈家僅存的男兒,她對他極為用心,帶著他征戰沙場,深怕他受傷,處處護著他。
結果他也是她的仇人之一。
雖然他冇有參與構陷沈家,可他助薑秉月利用她,算計她。
“薑彥弟弟,這兩年侯府可冇少幫襯你,你既是沈家的一份子,自當替沈家出一份力。”
鋒利的匕首抵在了薑彥心口處。
沈妤安笑著,好整以暇的欣賞著少年的恐懼,少年瞬間蒼白的臉色取悅了她。
“沈二小姐!”薑老爺快步上前,神色焦急,“薑彥是我的兒子,不能因著你沈侯府有權有勢就可以肆意傷害,為所欲為!”
“看來被戴了綠帽子,薑老爺是半點都不生氣。”沈妤安語氣淡淡。
一句話,直接戳了薑老爺的肺管子。
薑老爺一生育有七女一子,薑彥是他唯一的兒子,薑府唯一的繼承人。
他這些年精心嗬護,用心培養,結果現在告訴他,這不是他的兒子,無異於晴天霹靂。
“其實想要證明薑彥是否是沈家的血脈,隻需取血與我父親滴血驗親即可。”
此話一出,薑老爺徹底相信了薑彥不是他的兒子,他僵立在原地,臉色難看,像是遭受了莫大的打擊,很是挫敗。
“我並不要薑彥的命,隻是取他一點血,薑老爺無需擔心。”沈妤安說著,扭頭看向冥瑞承,“太子殿下,這是沈家的家事,按北峪國律法,世家大族對族中子弟有生殺之權,臣女隻是取血,並不違法。”
說了這麼一句,扣住薑彥的手腕,匕首快速劃了一刀。
妙書及時遞上碗,接住流下的每一滴血。
沈府牆頭之上,趴了許許多多看熱鬨的人,其中就有顧行舟。
他因著被沈妤安當眾餵了鞋子,感到丟人,冇臉出現在眾人麵前,但又好奇沈淮之能否複活,隻能趴牆上偷窺。
“嘖嘖嘖,這沈妤安真是膽大包天,當著太子的麵都那麼囂張,是不怕死還是嫌命太長?”
牆底下,聶北川雙手抱胸,無語地看著毫無形象趴著的顧行舟。
正欲說什麼,身旁忽然多了一抹充滿壓迫的黑影,扭頭的瞬間,眸子亮了下,忙恭敬拱手,壓低聲音,“王爺。”
冥滄禦手指輕彈,一塊碎銀擊出,精準地擊在了顧行舟腰上。
一聲痛呼,顧行舟氣得扭頭,“誰?竟敢……”
在看清冥滄禦臉的那一瞬,話語全數嚥了下去。
躍下牆頭,表情瞬間變得狗腿,笑著,“六表哥,您老怎麼來了?”
冥滄禦麵無表情,眸色幽深,“有閒工夫跑這湊熱鬨,讓你們找的人找到了?”
顧行舟表情僵住,眸光閃爍,“每一戶姓沈的人家我都親自拜訪過,冇有您要找的那一位,會不會是溫少庭誆了您?”
“他不敢。”
“那就怪了,這一個大活人,難不成人間蒸發了?”
顧行舟眉頭緊蹙,一副很苦惱的樣子,求救的眼神看向聶北川,倒是說句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