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安當眾喊冤,沈世子拖著病體隨妹妹進宮申述,訊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大街小巷。
茶餘飯後,眾人都在討論。
皇宮,禦書房。
帝王端坐於禦座之上,滿身威嚴,銳利的眼神盯著地上跪著的沈豐年,沈淮之,沈妤安,目光在麵色蒼白的沈淮之身上停留了許久,最後,看向了沈妤安。
雖然戚公公已經將沈府發生的事情告知了帝王,但帝王還是照常詢問,“沈二小姐有何冤情?”
沈妤安抬頭坦然地迎上帝王的目光,“回皇上,臣女不曾未婚先孕,臣女是被人冤枉的。”
帝王眸子眯起,眸色晦暗不明,“來人!傳徐太醫!葛太醫!胡太醫!”
不久,三位太醫趕來。
“沈二小姐說,她並未懷有身孕,誰給她看得診?”
葛太醫和胡太醫出列,異口同聲,“回皇上,是臣二人看的診。”
“可有誣陷?”
兩位太醫慌忙跪下,一臉惶恐。
“臣惶恐!臣不敢!”
“臣不敢!沈二小姐卻有身孕。”
帝王威嚴的眼神看向院首徐震亨,“徐太醫,你給沈二小姐把脈看看。”
徐震亨恭敬頷首,上前給沈妤安把脈,下意識抬眼看了下沈妤安,對方神色坦然,麵無表情,把脈許久,他默默收回了手。
“回皇上,從脈象上看,沈二小姐並未懷孕。”
胡桂和葛洪兩位太醫瞬間臉色大變,“不可能!”
顧不得殿前失儀,兩人同時上前給沈妤安診脈,一個把左手,一個把右手,隨著時間流逝,兩人臉色逐漸蒼白,額頭浸出細密的汗珠。
“這不對,前幾天把脈,明明是滑脈。”
兩位太醫明顯慌了,他們之前絕對冇有把錯脈象,今天也不應該把錯,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臣冤枉!臣不曾誣陷沈二小姐!臣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葛洪急得匍匐在地,著急喊冤,聲音都是發抖的。
“皇上!臣也冇有誣陷沈二小姐,當時把脈,確實是喜脈無誤!”胡桂顫聲道。
“那就怪了。”一旁虛弱的沈淮之,語氣艱難地說著,輕咳了一聲,仰頭看向帝王,“皇上,臣的妹妹好端端的被人誣陷婚前失貞,未婚先孕,臣希望能徹查此事,揪出陷害臣妹妹的凶手。”
“還請皇上徹查此事!”沈豐年洪亮的聲音透著壓抑,一臉痛心,“這幾日,小女處風口浪尖,曾多次向人解釋她並未懷孕,可冇人信她,就連老臣都有些懷疑她,是臣對不住她,還請皇上還她一個清白!”
帝王抿唇,犀利的眼神看向坦蕩誠懇的沈家三人,又看嚮明顯慌張忐忑的葛太醫和胡太醫,氣息微沉,“你二人說說,沈二小姐當下是否懷有身孕?”
兩位太醫麵露遲疑。
支吾了一下,葛洪說道,“從脈象上看,沈二小姐不曾懷孕,但是前幾日,微臣把的確實是喜脈。”
胡桂緊接著說道,“微臣不曾誣陷沈二小姐,隻是不知為何喜脈會消失。”
沈妤安見時機差不多了,適時開口,“當日,胡太醫說,他是奉溫賢妃之命,前來替臣女看診。而葛太醫,則是奉皇後孃娘之命,替臣女看診。”
“戚公公,讓人傳皇後和溫賢妃過來!”
而皇後和溫賢妃,在得知沈妤安進宮喊冤之後,就急匆匆趕了來,正好遇上等候在禦書房外頭的冥溪悅和薑秉月。
冥溪悅將沈府發生的事情告知。
而薑秉月也肯定的表示,沈妤安的確懷有身孕,定是使用了什麼法子,隱藏脈象,瞞天過海。而當下入宮的沈淮之,並非真正的沈世子,是有人假扮的。
一番話,震驚了皇後和賢妃。
正好皇帝讓人宣召。
皇後和賢妃對視一眼,眼神交彙之間,達成了共識,一前一後入了禦書房。
行禮之後,等候皇帝問話。
皇帝按例詢問一番,皇後和賢妃震驚於沈妤安竟然冇了喜脈,同時否認誣陷沈妤安。
“皇上,臣妾冇有理由誣陷沈二小姐,讓胡太醫去看診,目的是還沈二小姐一個清白,以平息流言蜚語。臣妾冇有想到,胡太醫會診出沈二小姐懷孕。”溫賢妃說道。
皇後也辯解道,“沈二小姐未婚先孕這事,影響甚大,若屬實,她嫁入皇家很可能混淆皇室血脈,臣妾身為一國之母,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授意葛太醫,去沈家探望沈世子的同時,順便幫沈二小姐把脈。”
“臣妾的初心是為著皇室著想,且絕無授意葛太醫誣陷沈二小姐,還請皇上明察。”
帝王冷笑,“兩位禦醫同時誤診,又都冇有誣陷,那就怪了!難道前幾天沈二小姐腹中憑空多了個孩子,又憑空消失?還是說,葛太醫和胡太醫都是庸醫?”
此話一出,葛洪和胡桂兩人臉色刷白,顫抖地匍匐在地,不敢吭聲。
無論是誣陷還是誤診,他們兩人的前程都到此為止了。
“皇上!”皇後出聲,“還有一種可能,沈二小姐懷孕是真,但她在脈象上作了假,讓太醫看不出她懷孕。傳聞沈二小姐師承隱山瞿玄子,醫術高超,定有法子隱藏脈象。”
“嗬!”一旁的沈妤安冷笑出聲,“皇後孃娘還真是抬舉臣女,一方麵咬定臣女懷孕,另一方麵斷言臣女隱藏脈象,看來不往臣女身上潑臟水,誓不罷休!”
“你休得胡言!本宮就事論事!”
沈妤安坦然地迎視皇帝,“皇上,打從街上傳出臣女未婚先孕,臣女就讓人調查,最終查到了散播謠言的幕後主謀。”
“臣女本欲等兄長身體康健之後,再揪出主使者,以證清白。”
“後來,葛太醫和胡太醫奉命給臣女看診,臣女尋思著,宮裡的太醫親自給臣女把脈,更能證明臣女的清白,所以臣女不曾推諉,坦然讓他們把脈。”
“不曾想,兩位太醫竟同時斷定臣女有孕,要知道,臣女當時……”
沈妤安羞惱地低下頭去,放輕了聲音,“臣女當時在月信期,身子不適,還讓丫頭到街上藥鋪去抓藥。說臣女懷孕,簡直荒唐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