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沈暮遲迴答,鐘瑩瑩已經一隻手解開了他的釦子。
這般主動的模樣,若是被外頭那些王孫公子瞧了,隻怕心都得傷透了。
他們眼裡頭不食人間煙火的聖潔仙子,原來也有如此主動的一麵。
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表象,鐘瑩瑩會偽裝出一切對自己有利的樣子,比如那副膽小害怕、梨花帶雨的模樣裝起來也不過信手拈來。
其實鬨鬼是真的,噩夢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那些事情擺明瞭衝她而來。
但那又如何?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借力打力,把不利的局麵轉換成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她就不信,如今良辰美景,自己投懷送抱,沈暮遲還能不動心?
等她得了沈暮遲的寵愛,肚中有了皇嗣,什麼鬼,什麼怪,統統都要給她讓道。
鬼算什麼?她能踩著她姐姐的屍身上位,又怕什麼她姐姐回來找她?
心中想著,她已經解開了沈暮遲兩顆釦子。
沈暮遲心中一動,“啪”地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明明是想製止她的動作,卻叫鐘瑩瑩低頭一笑,臉上浮現除了一層緋色,嬌羞道一聲:“陛下,你壞……”
沈暮遲:……
他隻覺得頭皮發麻,縱然美人在眼前的確千嬌百媚,但與江山皇位比起來可就不值一提了。
於是麵前的美人與他而言也不過紅粉骷髏一具,讓他興致缺缺。
可是眼下的局麵似乎冇有人能救得了他了,是硬著頭皮,不想上也得上。
然而正在此時,卻聽見耳邊一聲尖叫。
“啊……”
那聲音穿金裂帛,震得沈暮遲耳朵發饋。
再轉眼,眼前的鐘瑩瑩已經嚇得麵無人色,眼睛盯著窗外,滿是驚恐的模樣。
沈暮遲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窗外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什麼人裝神弄鬼?”
沈暮遲一把推了懷中的鐘瑩瑩就朝著外頭追了出去。
鐘瑩瑩本就嚇得驚魂未定,被這樣驀地推了一把,整個朝著地上摔了下去,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
方纔的驚恐也不過一瞬,如今看著到嘴的鴨子追了出去,又難免覺得憤憤。
她眼中露出一絲陰毒之色。
什麼鬼?
若是叫她逮著,一定給它把舌頭拔了,頭髮一根一根扯下來,讓它灰飛煙滅,再死一次。
此時的江泊也正守在思翠宮的外麵,也看見了那道影子,快步追了上去。
宮裡麵的人冇有說錯,那東西真的不像是人,至少,江泊還未遇見輕功這麼好的人,飛簷走壁,速度竟是與自己不相上下。
江泊施展渾身解數也不過剛剛與他持平而已。
可是眼瞧著,麵前的人踩過前麵的樹枝,幾個閃身便消失不見了。
江泊緊跟上去,卻再不見了那人的身影。
真的是好厲害……
他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交過手的人數也數不過來,像這樣的對手他還是頭一次遇見。
地上殘留了幾瓣迎春花花瓣。
江泊俯身,將那花瓣拈在手中,想來,這東西應該是那“鬼”留下的。
可是瞧著四周,並冇有迎春花啊。
是哪個宮裡種的?
“江王爺,好巧啊。”
江泊正在發呆的時候,一抬頭,便看見穆清朝站在自己的麵前。
江泊嚇了一跳,往後一個踉蹌倒退了好幾步。
穆清朝站在那裡,捂著嘴淺淺地笑:“王爺,瞧你這個樣子,難道哀家還要吃了你不成?”
有些晚了,她隻穿了一件月白色中衣,頭髮也未梳,半搭在肩上,未施粉黛,倒是有皎皎月華盈滿袖,清風拂動,眼前的人兒便似要隨風而去一般。
穆清朝這樣的人,無論淡妝濃抹,皆是滿身的風華。
江泊問:“太後剛剛可有見過什麼穿白衣的人?”
“穿白衣的人啊?”
穆清朝答:“有啊。”
江泊神色一動:“你見到了?在哪兒?”
“王爺可真好笑,不就站在你麵前嗎?“
她分明是在耍他。
江泊似乎總能在她的手上吃虧。
偏偏他又無可奈何,隻能道:“這個時候太後可就彆戲弄臣了,臣奉旨追查宮中女鬼的事情,方纔查到一些線索,若是這個時候誤了,可就不好了?”
“哦……女鬼呀……”
穆清朝答得意味深長,說話間,偏偏朝著江泊走了幾步。
“江王爺,你看,哀家像不像是女鬼?”
她一走近,江泊便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女兒香,又淺又淡,偏偏撩動人心。
江泊不由自主,又往後退了兩步。
可身後就是宮牆了,哪還有退路?
穆清朝越發逼得近了,湊在他的耳邊:“哀家若是女鬼,那也是隻豔鬼,專門找像江王爺這樣年輕俊美的。
瞧瞧這細皮嫩肉,用來給哀家滋陰補陽是最好不過了。”
她說話間,一點點呼吸打在江泊臉上,又癢又酥。
他不敢看她,臉往旁偏了一半兒,穆清朝卻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耳根以及脖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下去。
可真夠好玩兒的,原來馳騁沙場,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將軍,竟是這麼不禁逗的。
卻聽江泊道:“太後,男女授受不親,太後,請自重……”
最後幾個字怎麼顯得如此冇有底氣?
“自重麼?”
穆清朝將他的話放在唇齒間把玩。
“王爺可彆忘了,你的腰帶還在哀家這兒呢,哀家可是捨不得得很呢,將那腰帶藏在最**的地方,都捨不得丟呢。”
這話似乎有些警告的意味兒。
江泊卻是在窘迫與迷亂之間愣生生找出一絲清明。
“啪”地一聲,他反手抓了穆清朝又企圖去摸他腰帶的手。
回過頭,眼中已然已經恢複了那肅殺之色。
“那女鬼之事,是你做的,是麼?”
穆清朝的手腕被他攥在手中,有些疼,她努力掙紮卻是掙紮不開。
“王爺在說什麼?哀家聽不明白。”
她想要往後退,卻又退不開。
江泊知道她這個人,滑不留手,怕她再打什麼鬼主意,索性將她整個人拉過來,一轉身,將她抵在了身後的牆上。
他一隻手撐在她的身側,讓她避無可避。
“你這次又想害什麼人?”
“王爺,你在說什麼呀?什麼害不害的?哀家一個弱女子,能害什麼人?”
她裝作弱質纖纖的模樣,但是江泊這次可不會再上她的當了。
“你彆想再誆我了!”
她上次一出手就是兩條人命,她不害人?那世上人人都是任人宰割的小白羊。
“真的!”
穆清朝睜著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看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你說哀家哪有本事,能和什麼女鬼扯上什麼關係?哀家不過女流之輩,說起什麼鬼啊怪的,哀家還害怕呢。
不信你摸摸,哀家現在的心還跳得‘噗’‘噗’的呢。”
她說著話,竟然真的抓起江泊的手,往她的心臟處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