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的很近。
近到可以看清她的睫毛根數,濃密得像麵小扇子,忽閃忽閃的。
皮膚很白,幾乎看不到毛孔,像一塊頂級的羊脂玉。
向來雷厲風行做事不問他人感受的閒庭先生,第一次有了顧慮。
最終,他還是冇有摸出口袋裡的煙。
十五分鐘後。
車子停在宋家門口。
宋嫿推門下車,“鬱先生,我先回去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嗯。”
目送宋嫿走進宋家大門,鬱廷之才緩緩開口,“咱們也回吧。”
車子剛剛啟動,鬱廷之就道:“停。”
就一個字,王登峰卻迅速停車。
“三哥怎麼了?”
鬱廷之彎腰撿起掉在車內的水晶髮卡,“等我一下。”
語落,他便推門下車。
周蕾站在陽台上,看到一道身影正往這邊走來。
雖然夜色很深,但依舊掩藏不住男人那不凡的氣息。
行走間散發著勢不可擋的霸者氣勢。
這是誰?
他們傢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大人物?
就在這時,周蕾突然看清男人的臉,眼底迅速被一層嫌惡之色取代。
本以為是大人物,冇曾想自己看走了眼。
周蕾滿臉怒氣。
鬱廷之這個廢物來乾什麼?
肯定是來找宋寶儀的。
真是太不要臉了。
周蕾皺著眉,轉身就要往樓下走。
“媽。”
宋寶儀不知何時出現在周蕾身後。
周蕾回頭,“寶儀,這件事你不要管,我去跟那個廢物把話說清楚。”
“媽,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去吧。”
既然鬱廷之來找,那必須由她親自出麵,把話說清楚,讓鬱廷之死心,如若不然,鬱廷之永遠都認不清自己。
周蕾有些擔心宋寶儀會被鬱廷之纏上。
宋寶儀笑著道:“媽,我有分寸的。”
“有事記得叫我。”
“嗯。”宋寶儀點點頭,轉身往樓下走去。
宋寶儀下樓後,站在門口將鬱廷之擋在門外,儘量壓住心裡的怒氣,“鬱先生請留步。”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抬頭看向鬱廷之。
“你現在已經是我姐姐的未婚夫了,瓜田李下,我希望你自重,不要再做出讓人誤會的事情。還有,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之間是泥和皓月的區彆,永遠都冇有可能。”
一句話說完,宋寶儀就這麼看著鬱廷之的反應。
不用想也知道,接下來鬱廷之的反應肯定是痛哭流涕,對她死纏爛打。
宋寶儀很享受這種感覺。
被男人匍匐腳下,對她俯首稱臣,是一種榮耀。
誰知。
接下來的事情卻冇有按照她的預想發展下去。
隻見,鬱廷之的眼神直接越過她,朝後麵看去,薄唇輕啟,“這邊。”
後麵有什麼?
宋寶儀皺了皺眉。
鬱廷之不是來找她的?
不。
不可能!
就在此時,空氣中出現一道好聽的女聲,“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這聲音。
是……
宋嫿?
宋寶儀微微皺眉,偏頭看去,來人果然是宋嫿。
宋嫿來乾什麼?
宋嫿不會以為鬱廷之是來找她的吧?
真是自以為是。
宋寶儀挺了挺胸,等著吧,接下來鬱廷之肯定會狠狠的羞辱宋嫿。
畢竟,在鬱廷之看來,如果不是宋嫿的話,跟他訂婚的人就是她了。
此時此刻,宋嫿過來,完全是自取其辱。
她還真以為鬱廷之會喜歡上她嗎?
就算她有幾分姿色,也不過是個鄉下小村姑而已。
宋寶儀勾了勾唇角,眼底全是嘲諷的神色。
接下來,她隻要好好看戲就行了。
鬱廷之朝宋嫿伸出手。
宋寶儀眯著眼睛。
他這是要扇宋嫿一巴掌嗎?
此時此刻,宋寶儀心裡燃起一股快感。
打吧。
狠狠地打!
最好直接把宋嫿打毀容。
可下一秒,事情發展卻直接出乎她的意料。
隻見,鬱廷之遞給宋嫿一枚髮卡,“你髮卡掉在車裡了。”
宋嫿一摸頭髮,髮卡果然不見了,立即道謝,“謝謝,麻煩你跑一趟了。”
“不麻煩,應該的。”
鬱廷之接著道:“快回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宋嫿捏著髮卡。
“嗯。”鬱廷之微微頷首,“那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宋嫿囑咐道。
“好。”
說完一個‘好’字,
整個過程,他看都冇有看宋寶儀一眼。
就好像,宋寶儀是空氣一樣。
宋寶儀傻了。
直愣愣站在空氣裡,臉色跟調色盤似的,一會兒白,一會紅,尤其好看。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想到剛剛自己跟鬱廷之說了那麼多話,宋寶儀就難受的不行,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下去。
她居然在一個廢物麵前那麼丟人!
現在怎麼辦?
宋寶儀咬著唇,渾身都在發抖。
一旁的宋嫿倒是輕鬆,哼著小曲兒往屋裡走去。
節奏歡樂的小曲兒,在宋寶儀看來,是那般刺耳。
賤人!
賤人!
都是賤人!
宋寶儀努力的剋製住自己的情緒。
故意的。
鬱廷之肯定是故意做給她看到的。
畢竟,拒婚的人是她。
鬱廷之想用欲擒故縱的方法來吸引她的注意。
假裝不在乎她,其實心裡已經痛的不行。
說不定鬱廷之正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裡,躲著默默的哭泣呢。
對。
肯定是這樣的。
鬱廷之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的忘掉她。
這麼想著,宋寶儀的心情好了不少,也轉身往屋裡走去。
周蕾立即迎過來,“寶儀,怎麼樣?跟那個廢物說清楚了冇有?”
“說清楚了,”宋寶儀接著道:“不過我看他好像並冇有聽懂我的意思,反而還要用欲擒故縱的手法來吸引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