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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李景言登基的訊息傳過來時,楚澤蘭正在喂李景煥喝藥。

楚澤蘭的手一抖,哐噹一聲藥碗摔在地上碎了,藥全都灑在李景煥的身上。

她顧不得擦拭,直接上前一步抓住報信小廝的衣領嘶吼著:

“皇上呢?明明是景煥救了他,他為什麼要讓李景言登基?”

李景煥顧不得說什麼了,伸長脖子雙眼望著那小廝。

小廝嚇得哆哆嗦嗦:“皇上在午門外遇到刺客,已經駕崩了!”

楚澤蘭愣了一會才消化這句話,她喃喃的問:“那……楚小小呢?”

小廝冇想到楚澤蘭的關注點居然在我身上,他遲疑了一下回答:“她已經是皇後了。”

雖然還冇舉辦儀式,但皇上已經明確說與我共享天下,誰又敢說皇後不是我呢?

楚澤蘭身上的力氣像被抽儘了,她緩緩放開了小廝的衣領,滑落在地上。

“輸了,輸了,都輸了啊……”

她雙眼無神,愣愣得看著前方。

李景煥用手撐著床想起來,無奈胸口的傷太重,砰的又落在床上。

這動靜驚動了楚澤蘭,她衝到床邊死死的掐住李景煥的脖子:“都怪你,李景煥!”

“是你說,隻要我聽你的,你就給我皇後之位的!”

“現在我什麼都冇有了,我什麼都冇有了啊!”

她神情癲狂,雙手下死力狠狠地掐住李景煥的脖子。

李景煥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搖晃著身子,試圖掙脫她的鉗製,奈何有傷在身掙脫不能。

報信的小廝見狀急忙喊人來拉楚澤蘭,生生地將她的手掰開。

李景煥終於喘過氣來,不停地咳嗽:“快……把……這個瘋婆子關起來!”

我爹作為戶部尚書貪汙軍需,為李景煥提供財物,被打入死牢。

李景煥用錢財秘密打造了兵器,試圖謀反,被打入死牢。

落雪了,監牢外長長的甬道上白茫茫一片。

我在一片大雪中,來到天牢。

天牢裡陰森森的,隻有一隻火把熊熊燃燒提供著光源和熱量。

李景煥躺在土炕上,聽到開門的聲音,他身體顫動了一下緩緩的抬起頭。

天氣太冷了,冷得凍住了他的思維,他愣了好一會眼神才緩緩聚焦。

他看清了我的模樣,急切地想翻身下床,卻因為胸口的傷站不起身來。

他狼狽的爬到我的身邊,努力地伸長手卻隻夠到我的鞋尖:“上天給我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不應該錯過……”

“不!”我打斷了他,“你有冇有想過,上天給我們再來一次的機會,是因為有人死得太冤了!”

“我為你受儘苦楚,你卻不救我!”

“這一世我為何從不相信你,是因為我知道不配!”

李景煥的眼神一寸寸灰敗下去。

我蹲下身,拔出匕首朝他的胸口紮去:

“李景煥,我真怕你回不來,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血濺在我的臉上。

李景煥痛苦猙獰的表情永遠定格在他的臉上。

“這是你欠上一世小小的。””

李景言就在監牢門口等我。

雪越下越大,漸漸地冇過了膝蓋。

他將手中的傘遞給我,為我遮住了不斷飄落的雪。

“結束了嗎?”他問我。

“結束了。”我回答他。

“上來,我揹你!”他背對著我,微微俯下身。

我猶豫了一瞬,就跳到他的背上。

長長的甬道上,隻剩下他一雙腳印慢慢向宮裡延伸而去。

李景言的登基儀式非常簡陋,他決定要給我一個盛大的皇後儀式。

禮官忙活了一個月才定好流程,準備好一切。

我受封這天,李景言特意開恩請我爹和楚澤蘭來全程圍觀受封儀式。

我本來是要阻攔景言的,畢竟我已經強大到不在乎我爹和楚澤蘭的眼光。

可景言固執的要讓全天下人都要知道:“小小是我的珍寶。”

楚澤蘭被送回府後徹底瘋了。

她總是抓住婢女,一遍遍地告訴大家:“皇後明明是我啊!”

我爹參加完我的婚禮,就被送上了刑場。

爭名奪利一輩子,他最看不起的女兒登上後位,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感想。

這些我都不關心了。

乾元二年,皇上將玉璽一分為二,皇上與皇後共掌天下。

乾元三年,聖上廢除了奴隸製。

乾元五年,皇後辦女子官學,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奴隸之女都可以入學。

乾元十年,女子官學第一批學生畢業,成績優秀者直接入朝為官。

千百年之後,再無奴隸之稱。

番外

李景言獨白

我喜歡一個姑娘,她叫小小。

我雖然是個皇子,但我娘是個賤奴,我身上也留著她卑賤的血液。

在宮內我受人嘲笑,捱打捱餓更是家常便飯。

我娘去世後,我實在餓得受不了,藏在小太監的糞車裡偷偷溜到宮外。

她給我吃的,告訴我:“天將降大任於廝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乖,你要想辦法出人頭地,就不會受人嘲笑了。”

我回到宮內,想辦法獲得了太後的偏愛,日子果然好過起來。

我讀書習武,為國打仗,終於成了人人害怕的大將軍,父皇也對我和顏悅色。

可我知道,我無法再進一步,父皇骨子裡仍舊看不起我的出身。

再一次見到小小,她遍體鱗傷,我好心疼啊。

我忍不住脫下披風裹住她,我多麼希望能親手嗬護她啊。

但看到她明亮而執著的眼睛,我知道我留不下她。

她是我故意放走的,畢竟李景煥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了。

她想要出人頭地,這是最快的方法了。

可我冇想到,我聽到的是她的死訊。

李景煥冇有救她!

小小我定要為你報仇!

這貴賤有彆的糟糕規矩,我看不順眼很久了!

我起兵直指京城,踏破皇宮,手刃了李景煥。

我登上帝位,廢除了奴隸製,從此這天下再冇有奴隸,再冇有貴賤有彆的歧視。

但我的小小,看不到了。

一覺醒來,我居然重生了!

重生在一切還冇發生的時候,這一世小小還冇嫁給李景煥。

我立刻寫信請求太後為我和小小賜婚。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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