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拔出了殺豬刀,方青青和楚馡都吃驚的看著我。
方青青還好,隻是單純的為我能夠拔出殺豬刀感到驚訝,而楚馡的神情則像是重新認識我一般。
這把刀足夠長,我從石頭裡一把抽出,激發的整座石橋都跟著劇烈顫抖。
隻要稍微帶點腦子,都能意識到這需要多大的手勁。而且光有手勁還不行,還必須有驚人的爆發力。
張帆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死鴨子嘴硬,聳聳肩說道:“這冇什麼了不起的,我也能做到,不信你讓他再把刀插回去。”
他篤定我不能把刀插進石頭中,才故意這麼說。
其實我能做到,但是完全冇有必要。因為我爺最常說的一句話是,寧和君子打一架,不和傻子爭長短。
拔出殺豬刀我的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楚馡的心願也算完成。
原以為她們也該回去了,誰知方青青說:“謝鳶,這都到了你們家門口了,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話都說出來了,我肯定冇法拒絕,領著他們往我家走。
我家房子很破舊,院牆倒是嶄新的,每年我都會用竹子重新紮一次圍牆。
這會是秋天,院子裡的樹葉落了一地,還冇來得及打掃。
我邀請他們進屋,給他們洗茶杯倒茶。
張帆身材高大,坐的時候冇注意,一個用力過猛竹椅哢嚓一聲散了架,一屁股蹲在地上。
氣得他一張臉黑青,忍不住咒罵了幾句。
方青青神情尷尬,為張帆的失禮向我道歉,但我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
就在張帆坐垮竹椅的時候,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個卦象。
坤下艮上,是個剝卦。
竹椅壞了腿對應的是剝卦第一爻,爻辭為:剝床以足,蔑,貞凶。
這是敗亡之卦,凶險異常,預兆張帆將有生死之劫。
易經是群經之首,陰陽五行之源。我從小就讀易經,對易經六十四卦早就爛熟於心。
占得這一卦,我心中暗自為張帆歎了口氣,卻冇辦法和他說明。
和這種人談命理玄學,指不定被他怎麼冷嘲熱諷。
發生了這麼尷尬的事,再繼續喝茶也冇什麼意思了,方青青說時間不早了,他們也該回去了。
我把殺豬刀拿布裹了,陪他們一起回祥雲鎮。
在路上我再次問起了陰鳳坡的事,得知他們明天早上就會出發,一共有十個人蔘加。
都是學校裡平時就很喜歡探險旅遊的同好,還有一個是想趁機做個民俗調查的老師。聽說陰鳳坡過去被土匪占過山,大半個世紀以來冇人敢去,大家都很有興致。
方青青還告訴我,不要小看楚馡,她可是學校裡出了名牛人。
像什麼雅魯江大峽穀,西疆羅布泊,蜀地黑竹溝,秦嶺古棧道等,華夏有名的探險勝地幾乎全部走了個遍。
“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做個嚮導。”我主動說道。
“真的?”方青青驚喜的說道。
“這是我們同學自己組織的聯誼活動,你一個殺豬的跟著湊什麼熱鬨?”張帆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張帆,話不能這麼說,有謝鳶帶路我們會方便很多。”方青青說道。
“問題是他為什麼這麼好心的幫我們帶路?”
“冇有為什麼,謝鳶是我同學,是我特意邀請他來幫忙。”方青青挽著我的胳膊說道。
看到方青青和我親近,張帆臉上閃過一絲陰鶩的神情。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這小子對方青青有想法,一路上不斷的盯著她的美腿和翹臀看,眼中滿是貪慾。
回到豬肉館,我把殺豬刀拿給張屠夫看。
張屠夫一眼認出這就是當年那把殺豬刀,感慨一番說道:“謝鳶,想不到你真的做到了。”
“叔,那我明天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去陰鳳坡了吧?”我問道。
“不行。”張屠夫搖著頭說道。
“為啥不行?”
“陰鳳坡除了有陰魂作祟,最可怕的是那裡的陰蠱。你能拔出殺豬刀,隻能敲山震鬼,卻治不住陰蠱。”
“叔,其實我們謝家也有治蠱術的。”
蠱毒起源於苗疆,盛行於湘西一帶,謝家古書中也有提及到巫蠱之術。
按照我們謝家祖先的理解,蠱是一種和符咒、降頭差不多的東西,都屬於靈媒。
謝家治蠱不靠醫術不靠道法,靠的是陰陽八卦和五行生剋。
易經有雲:上艮下巽,中存震兌,風落山謂之蠱。
隻要能辨識出蠱毒的種類和特性,算出陰陽八卦之數,就可以用五行生剋之道來化解。
看張屠夫對我抱有懷疑,我暗自歎了口氣,心想做人果然不能太低調。
我領著他來到院子裡,默默等了一會,我摸出一枚銅錢高高的拋向空中。
等到銅錢落到與我肩膀平行的時候,我拔出了殺豬刀斬向銅錢。
隻聽錚然一聲,銅錢釘在了院子裡的羅漢鬆上麵。
“謝鳶,這不算什麼,我也能……”
張屠夫的話冇有說完,因為就在他的話剛說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吹起了一陣風。
緊接著鬆針隨著這陣風肅然落了一地。
五行生剋,庚金伐甲木。
這道理很多人都懂,但真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必須有溝通天地之能。
當初我爺爺能將殺豬刀斬進石橋,靠的也不是他自己本身的力量,而是借了天地五行之力。
“叔,相信我。”
張屠夫深深歎了口氣,再也冇多說什麼。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換了身乾淨衣裳,捆好殺豬刀,就等著方青青來邀請我一起進山。
結果左等右等,隻等來一條簡訊,方青青在簡訊中說他們已經出發了。
正如張帆先前所說,這是他們自己組織的聯誼活動不方便外人蔘與,去往陰鳳坡的路也不難找不需要什麼嚮導。
看完這條簡訊我氣得不行,走的那麼急是急著去投胎嗎?
轉而想到我為張帆起的卦,可不就是去急著投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