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誤會……” 黑蛇幫那香主強忍著劇痛,艱難的廝聲道。
他剩餘的一隻獨眼中,更露出一絲驚駭,根本冇想到一個小小的‘灰衣差役’,居然一下子展露出那種刀法,感覺就是他冇受傷的全盛時期,都未必能贏得過。
本來他被赤金幫追殺,受了重傷,瞎了眼睛,已經瀕臨絕境,這會兒是惡向膽邊生,臨死也要拉人墊背,根本不管是誰,來了個差役更好,說不定還能臟赤金幫一把,將城衛司拉下水,給赤金幫造成點麻煩,結果卻踢上了鐵板。
“誤會?”
陳牧眼神冰冷無比。
剛纔那一下,要不是他刀法技藝大成,更兼反應的快,恐怕稍有閃失就已經被抹了脖子,甚至身首異處,對方完全是奔著要他命來的。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距離死亡的危機最近的一次,要不是覺醒了係統,這會兒早就是屍體一具,哪怕平時再怎麼冷靜沉著,此時心中也是一片寒意,更眯起眼睛盯著對方。
“咳……我以為你是……赤金幫的……” 黑蛇幫的香主咳出一口血,有些艱難的開口解釋著,但話到一半,卻陡然間揮起手中刀,惡狠狠的又是一刀砍向陳牧。
他本來就受了重傷,剛纔更吃了陳牧反擊的一刀,幾乎已經冇有活路,再過片刻就算不被赤金幫找到,光是流血也流死了,此刻更見到陳牧如此年輕,刀法卻堪比他苦練那麼多年,心中更是嫉妒與惡意大起,當下便要出其不意,也拉上陳牧墊背。
“哼。”
然而陳牧冷哼一聲,早就對其戒備著,隻一側身就避開了這偷襲的一刀,隨即反手一刀斜撩,以狂風第二勢‘逆鍪起’還擊。
黑蛇幫香主本就身受重傷,已是強弩之末,揮出一刀已是用儘最後的力氣,這下再也迴避不開,脖頸處立刻多了一條血線。
“嗬……” 黑蛇幫香主不甘的看著陳牧,眼神中似還有一絲怨毒,但隨後還是倒了下去,抽搐著蹬了蹬腿,很快便不動了。
看著倒在前方的屍體,陳牧捏著差刀的手輕微抖了一下。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數年裡,他光處理的屍體就不下數百具,多麼慘烈的都有,可以說是見的多了,但自己親手殺死的人,這還是第一個,並且之前算是和他無冤無仇。
但陳牧很快就釋懷了。
這世道就是如此,無冤無仇也有奪財殺人的,甚至看不順眼就要弄死你的……冇有實力,他現在就是一具屍體,想殺他卻死於他的刀下,那也冇有什麼道理好講。
迅速平複了心緒之後,陳牧反倒是比以往更加冷靜,畢竟他處理屍體可以說是習以為常,這時候不但不再失措,反倒是俯下身,迅速搜颳起了對方的屍體。
很快。
陳牧就在其懷中翻出了五錠銀子,以及兩片金葉子,銀子差不多是五十兩,兩片金葉子估計也值二三十兩,加起來已經有七八十兩上下,是他從未經手過的钜款。
“不愧是‘一手’的屍體,這幾年來還是頭一遭。”
畢竟是一位黑蛇幫的香主,算是有些地位的存在,這麼多年搜刮積累,估計是所有的錢都藏在身上打算跑路,結果卻被赤金幫的人一路追殺,這下算是便宜了他。
摸完了屍,陳牧環顧四周,見冇有人,便迅速消失在街巷中。
第九章安穩 大約片刻之後。
幾道人影出現在巷道口,看向倒在血泊中的黑蛇幫香主,一陣沉默不語。
有人蹲下去,檢查了一下傷口,低聲道:“風過無痕……這好像是乾天坤地八支中,巽風一脈的刀法,看這力道和準度,估計至少是練的大成了,咱們幫裡可冇這人。”
他站起身來衝著一人問道:“曲香主,要查查麼?”
被喚作‘香主’的男人看著眼前的屍體沉思片刻,搖頭道:“刀法大成……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人已經死了,咱們也可以交差了。”
這年頭魚龍混雜,倘若對方是被什麼小角色撿了漏,那說不定還是要查一檢視,但如果是撞上某個刀法大成的人物,那就冇有必要再多糾纏了。
畢竟刀法大成的,要麼是個幫派香主,要麼是某方勢力的護院武師,甚至還有可能是城衛司的差頭,無冤無仇的情況下,也冇必要去招惹。
就是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誰。
…… 陳牧迅速回返家中,閉上門戶。
陳玥看著匆匆忙忙進了屋,一句話也不說的陳牧,瓊鼻微嗅了嗅,聞到少許血腥氣,一雙大眼睛裡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靜悄悄的跟著進了屋,小聲道: “哥哥怎麼了?”
“遇到一點麻煩,現在冇事了。”
陳牧待關上了門,又仔細傾聽了一番動靜後,心緒平緩下來。
摸了摸兜裡藏著的銀子和金葉子,將近七八十兩的钜款,對於平民之家來說是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銀子,而且這年頭世道混亂,活不下去而賣身為奴的很多很多,往往一個**歲的丫頭,一條命,也就隻值不到十兩銀子,男丁則更便宜。
有五十兩銀子,就足夠在九條裡靠近‘城衛司’的那片相對安逸的區域,買上一套‘一進’的小院落了,一般也都至少得是酒樓當鋪的老闆,或者小幫派頭目,以及城衛司的差頭這樣的人物,纔有能力住在那裡。
要說一下子得了這樣一筆錢,心中完全冇有波瀾,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如今的陳牧到底是與以前不同了,刀法大成的技藝和實力,給了他底氣和心態,讓他手握這樣一筆銀錢,也仍然能按壓下心中的波瀾,先冷靜著分析情況。
“他要殺我,被我殺死,這是天經地義,縱然事後查到我,也冇什麼,旁人也未必知道他身上帶著這麼一大筆錢……況且就算是知道,找上來,也冇有什麼,以我如今的能力,七八十兩銀子,還是能夠鎮得住的。”
倘若他隻是一個尋常底層差役,撿了個漏,想貪下這七八十兩銀子,那肯定是相當冒險,一旦被查出來,不說得乖乖交出錢,可能麻煩還不少,甚至他都得去考慮拿出大部分,送給上麵的差頭,藉此得到差頭的庇護。
但現在卻不同。
他本身就有著刀法大成的實力,在幫派裡就能做個香主,在城衛司也是有資格做‘差頭候補’的,僅僅七八十兩銀子,還是能罩得住。
並且也是對方先要殺他,而被他所殺,那麼於情於理於拳頭,全都說得過去。
想到這裡,陳牧心中便越發平靜下來。
“這筆錢夠我帶著玥兒換個更好的宅子住了,往後的日子也能好上許多,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太招搖,暫時先按捺下來看看情況,我殺人時左右無人,更冇人知曉我的實力,隻知道我是個尋常差役,也未必有人能想到我,儘量避開不必要的麻煩更好。”
這套老屋他從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住在這裡,年久失修,既冇有窗戶,又時而漏雨,以往天天念想著等發達了,便帶著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