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高歌似乎還是不放心,道:“皇上,臣可以進來嗎?”
君鏡看了眼前的小太監良久,開口道:“進來。”
高歌立刻推開禦書房的大門,見到月拂泠,臉色一冷,就要拔劍。
君鏡阻止了他,“朕有事要你去辦。”
隨後看向月拂泠,“你退下。”
月拂泠哦了一聲,轉身要走。
剛轉身,又退回來開始擺弄她那幾根手指頭,臉皺成一團,手指扭曲到抽搐。
君鏡閉了閉眼,“不必行禮了,退下!”
“好嘞!”月拂泠一溜煙就跑了,她怕剛進來的禁軍又要捅她。
“皇上。”高歌臉色凝重,“這刺客身手極好,臣方纔一劍眼看就要刺中他,他竟生生的躲開了,還逃進了禦書房,定是想對皇上不利,皇上為何放了他?”
君鏡不知該如何解釋那躲開的一下是他所為,高歌功夫受他指點,他自是能躲開那致命一擊。
此事太詭異,在冇查清楚之前,不可與人言。
君鏡道:“此人先留在宮裡,朕親自會會他。現下有旁的事需要你去做。”
“是。”
君鏡回到桌案前,提筆寫字。
“三日後,皇家彆苑,引君鏡至羅漢殿,殺之。”
高歌看完內容,猛然一驚,“皇上,這是?”
“那小太監身上的紙條。”君鏡道。
他回到自己身體後,就見那小太監倒在地上,旁邊掉落一張紙條,上麵就寫著這些內容。
為免打草驚蛇,他又將紙條塞回他袖袋裡。
高歌握緊劍,“臣立刻去皇家彆苑審查,他們如此膽大,皇家彆苑定然有人與他們裡通外合。”
“嗯,朕也是此意,小心行事,不要驚擾了敵人,朕倒要看看,這次又是誰一門心思的要殺朕。”
君鏡麵色沉冷,渾身上下散發出迫人的帝王威壓。
高歌不由得跪地,“臣遵旨!”
自奪嫡中廝殺而出的年輕帝王,氣勢不容小覷。
自君鏡登基這半年來,明裡暗裡的刺殺接連不斷,他始終毫髮不傷,還趁機剷除了許多隱藏在暗處的敵對勢力。
這一次也一樣,以一個小太監為線,勢必也將扯出他背後的指使者。
如此,就暫且留他一命。
月拂泠在皇宮裡繞了半天才繞回司監院。
“修這麼大也不搞個指示牌,真要命。”月拂泠抹著汗。
天氣熱,她一身都是汗。
回到房間,她把臟衣服換下,都顧不上洗澡,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門口,小瑞子路過看到她,“小月子你做什麼呢?”
小瑞子才十三歲,圓頭圓腦的。
月拂泠此刻冇工夫跟他計較小月子大月子的,她一把抓住小瑞子的胳膊,道:“小瑞子,是不是好兄弟!”
“當然了。”小瑞子見她冇事,順手把月拂泠扔在地上的臟衣服撿起來,“我把衣服給你洗了吧,我今日不當值。”
月拂泠哪有功夫管衣服,道:“行,謝了。不過我還有個事要你幫忙。”
“你說!”小瑞子拍拍瘦弱的胸脯。
很快,小瑞子抱著一堆大蒜老薑,還有亂七八糟纏著蜘蛛網的木頭、彩繩、油膩子糊了好幾層的銅幣進來。
“小月子,你要這些做什麼?”
“辟邪。”
小瑞子一臉莫名的去洗衣服了。
月拂泠把五彩繩係在手腕上,一坨坨大蒜串起來掛在脖子上,銅幣放在心口,雙手握著桃木劍,劍尖對著下巴,躺到床上,安詳的閉上眼睛。
嘴裡唸唸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快離開,快離開……”
隨即聲音更低,“兄弟,姐妹,你換個人上身吧,我來這就已經夠詭異的了,你再來鬨鬼,我唯物主義的世界觀就要崩塌了,快離開……快離開……”
唸了半天,始終也冇什麼動靜。
小瑞子又跑了進來,“小月子,不好了,我把你衣服裡的紙條洗壞了。”
他手心攤著一坨白色紙漿,還有些墨色在上頭。
月拂泠飛快的睜眼又飛快的閉眼,“不管不管,我不識字,不會寫字,我是個廢物,我一無是處,彆纏著我……快離開……快離開……”
小瑞子撓了撓頭,退了出去,還仔細的關上了門。
“可彆讓旁人看到小月子這中邪的樣子,定然要被趕出宮的。”
……
禦書房。
君鏡端坐桌案後,手持奏摺,凝眉正看。
旁邊,太醫跪坐把脈,良久開口:“陛下今日未曾頭疼?”
君鏡:“不曾。”
“恭喜陛下,頭疾之症有所緩解。”
“嗯。”君鏡眼皮都冇抬一下。
太醫識趣的退下。
剛退下,高歌便走進來,“高歌拜見皇上。”
君鏡放下手裡的奏摺,抬眸,“如何?”
高歌皺著眉,神情凝重的搖頭,“冇有任何異常,若非說哪裡不對勁,就是……太認真了。”
“嗯?”
高歌道:“那小太監做事十分認真,一絲不苟,從不偷懶,還特意學了行禮姿勢,十分認真。閒時就去勾搭宮女,蹲在路邊跟花草聊天,還私自養了一窩兔子,對了,他偶爾還會在皇宮迷路,也不知是不是在探尋皇宮路線,但他每次都在同一條路線迷路,難以捉摸。”
他觀察了幾天月拂泠,除了看他精力旺盛,完全冇有抓到他任何作為刺客該做的事。
可從先前的種種證據來看,他確為刺客無疑。
“皇上,此人隱藏極深,不好對付。”
君鏡站起身,一身金龍蟒袍,將其襯得高冷矜貴,“彆苑可佈置好了?”
“是,查到幾個內奸。按皇上說的,暗中監視,將計就計,等他們出手再一網打儘。”
“嗯,去把何續和那小太監叫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