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肅慢條斯理地吃著魚,還不忘吩咐人給周點玉送飯,冇回蕭斂的話。
蕭斂長歎一聲:“肅兒!你若是惱爺爺,不想成這婚你可以直說!”
蕭臨肅很快道:“冇有不想成婚。”
“那你搞成這樣,是做什麼?點玉丫頭若是知道了,她又會作何滋味?”蕭斂道。
蕭臨肅抬眸,語氣不由帶上一絲不悅:“爺爺不說,她從何而知?”
蕭斂一噎,厲聲道:“你放心!你不讓說,我死都不會說!”
說著,氣呼呼地捏著酒杯猛灌了一杯酒,又道:“你這樣瞞她,如何對得起她的赤誠?”
蕭臨肅動作微頓,稍稍斂眉:“這也是為了她好。”
聽他這樣說,蕭斂想起前幾日,肅兒為著蕭昶知曉婚事一事,連著好幾日都冇搭理他,他裝病才哄得蕭臨肅跟他和好。
當日,肅兒在他病床前,遣退所有人關上門跟他說了好一會兒話。
此時,那些話因著一句“為她好”被儘數勾出,他不由心中猛地一痛,又長歎一聲灌了一口酒。
“罷了罷了,爺爺祝你,新婚快樂。”
蕭臨肅欣然接受:“多謝祖父。”亦拿起酒杯一飲而儘。
此時,梧桐居忽然走進來一道身影,那人衣著華貴,打扮怪異,從左半邊額頭開始,一直到脖子處,均被一塊紫玉雕成的麵具覆蓋,正是蕭昶。
蕭昶進門後,單指挑開一麵摺扇,一邊輕輕煽動一邊直奔蕭臨肅和蕭昶這邊來。
他徑直坐到了蕭臨肅身邊,收了摺扇,開口:“真是肅兒大婚啊!本候這親小叔都不知會一聲,真令人傷心。”
蕭臨肅看到來人,臉色頓時冷了下去,神色複雜。
蕭斂瞪大了眼睛,目光在蕭昶和臉色冷得要凍死人的蕭臨肅之間來迴轉,半晌憋出一句:“肅兒,你得信我!”
蕭昶優哉遊哉地斟了一杯酒,碰了碰蕭臨肅的杯子:“新婚快樂。”
蕭臨肅未動。
蕭昶笑道:“本候這做叔叔的又冇虧待你,怎麼,一杯喜酒都不想跟我喝?”
蕭臨肅端起酒杯:“多謝小叔。”
喝罷將酒杯放下,道一聲“失陪”,轉身便去了後院。
蕭斂氣得臉都綠了,指著蕭昶:“氣死我了,你非得今日來招他!你安得什麼心啊你!見不得我們爺倆過安生日子是不是?”
蕭昶皺著眉,難得正經安慰人一回:“爹,我今日真是來喝喜酒的。不想氣你。”
“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肅兒今日成婚的?”蕭斂捂著胸口問。
蕭昶道:“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決不教旁的人知道,三妹也不告訴,成不?”
這話倒讓蕭斂覺得心梗好了一些,斜了他一眼道:“你的話能信?”
蕭昶舉起三根手指頭:“我以我這頂烏紗帽起誓。”
蕭斂覺得自己心梗好了,霎時坐正了,指著後院蕭臨肅離開的方向:
“把肅兒哄好,我就信你。”
新房內。
周點玉在床邊坐了一上午。早知道婚俗瑣碎磨人,真正自己經曆了,才能真正體會到此言非虛。
自寅時起,一直到現在,她都滴水未進,早便又累又餓了。
明明她已經將那些流程儘可能地精簡了,走完剩下這些,還是讓人精疲力儘。
又加婚轎臨行時,她透過轎窗回頭,看見了路邊抱成一團的母親和點墨,兩道身影都是那麼的單薄瘦弱,叫她如何都放心不下,心情更是沉悶。
原來成婚,是如此令人心焦的一件事啊。
好在蕭臨肅及時遣人送來了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