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未待她心裡欣慰完,就見迎麵走來一道頗為麵熟的身影。
這個人,跟她那晚遇見的登徒子太像了!
縱使帶著半臉的麵具,但那身形神態,都跟那晚的人如出一轍!
那晚給她留下的陰影未散,徐良娣下意識地護住了周點墨。
“孃親,您怎麼了?”周點墨感受到她不安的情緒,出聲問道。
前麵帶路的蕭全聽到聲音,亦回頭道:“周夫人,何事?”
徐良娣回神,安慰了一下週點墨,指著前麵快步走遠的身影問蕭全:
“前麵帶麵具的那位是何人?”
蕭全疑惑道:“周夫人認得我們公子的小叔?”
徐良娣搖搖頭,盯著那越走越遠的身影,忽然又覺得冇那麼像了。
酉時半。
天色將黑。
蕭臨肅命蕭全先將徐良娣母子送了回去,又安排將軍府過來的這些人有序地離開。
蕭昶也在蕭斂無數的白眼中告了辭。
見時間差不多了,蕭臨肅再次走進了新房內,並遣退了隨侍的丫鬟。
大紅的鳳燭已經燃了大半,燭光搖曳,周點玉拿起旁邊的剪刀剪了一下燭芯,燭火跳躍了一下之後,映照地屋內更明亮了些。
有徐良娣母子一下午的陪伴,她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帶妝一整日,此刻她的臉上已經不見了晨間的端莊感,原本肌膚粉嫩的色澤透出輕薄的底妝,鬢角也有幾捋髮絲垂落,整個人多了一種隨性的嫵媚。
昏黃燭火躍進眼底,使得她眼角眉梢儘是欲說還休的風情。
見蕭臨肅進來,她放下剪刀,微微抬眼看了蕭臨肅一眼,又很快低下,坐得乖乖的,輕道:“你來了。”
蕭臨肅微微頷首,目光略過她攥緊的小手,挑眉道:“害羞了?”
被直白地點破心思,周點玉心裡忽然有些不爽。
大家都是頭一次成婚,憑什麼就是她被取笑。
她鬆開握緊的雙手,目光瞥見旁邊桌上擺放著的龍鳳酒盞,索性站起身,端起酒杯。
“新婚流程還有最後一步,還能喝嗎?”
他緩步走近,帶起一陣清新的木質冷香,一絲若有若無的酒氣夾雜其中,給這冷香增添了一絲惑人的微醺感。
周點玉將酒杯遞給他,輕碰了一下杯壁,就將手縮了回去。
卻忽然被捉住了手腕,一著力,她跟著往前傾了傾身子。
本來兩人的距離就比較近,她一往前傾,就顯得整個人像是半倚在他懷裡似的,周點玉下意識地想要往後撤一撤。
耳邊忽然響起清冷的聲音:“夫人,合巹酒不是這樣喝的。”
隨即,一隻猿臂繞過她的臂彎,她端著酒杯的手臂被一隻指節修長的手往下壓了壓。
“夫人,請。”
隨即,蕭臨肅喉結滾動,一飲而儘。
吞嚥的聲音在寂靜的婚房內顯得尤為突出,如細風擦過耳畔。
她隻覺耳畔一酥,俏臉通紅。
放下酒杯,周點玉臉上如火燒一般發燙,忍不住以手做扇,輕輕扇了扇。
蕭臨肅盯著她嬌憨的模樣看了一瞬,一時也覺得口乾舌燥。
他道:“夫人方纔說岔了,合巹酒喝罷,纔到新婚的最後一步。”
他說這話時,聲音不似以往的清冷,聽上去有些低沉沙啞,卻蠱得要命。
周點玉聽後,冇反應過來似的,仍舊看著他,輕眨了兩下眼睛,隨即忽然背過身去,臉已紅透了。
周點玉心裡不由懊惱,她好歹兩世為人,雖是從未經曆過男女之事,但是冇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怎麼臨到陣前,這麼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