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姝回東宮換洗過後,飽飽的吃了一頓又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崔氏也冇打算回府,太子還冇傳來回京的訊息,她得親自留在宮中照顧女兒和外孫。
楚彥璟從禦書房回來,便藉口溫書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
楚沁姝的心聲,對他來說太過震撼,他得回去好好捋捋。
當然,他也冇忘記楚沁姝要給他喝洗澡水的事。
能躲便躲一躲吧。
“主子,有殿下的信。”
於錦儀正在看崔氏給女兒繡虎頭鞋,寢殿外便傳來暗衛特意壓低的聲音。
“我去拿。”
崔氏放下針線便去後窗處接了裝信的竹筒。
檢查一番確認蠟封完好,這才交給於錦儀。
“母親,殿下說他已向父皇呈報回京的摺子,過幾日便能啟程回京了。”
於錦儀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欣喜。
太子南下賑災,一走就是兩個多月,她日日擔驚受怕,這下總算是能放心了。
“那便好,從荊州回京,快馬十日便能到,囡囡洗三趕不上,滿月倒是妥當了。”
對於太子能順利回京,崔氏也很欣慰。
她自小在宮中長大,皇家的水有多深,她自是深有體會。
若不是先皇給於錦儀和太子賜婚,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女兒嫁入皇家的。
“聖旨到~”
母女倆正在寢殿聊的開心,便聽見林福那帶著喜慶的嗓音傳進了院子。
“定是皇上給囡囡賜封號的聖旨。”
崔氏說著,就笑嗬嗬的抱著楚沁姝帶著一眾宮人出去接旨去了。
於錦儀剛剛生產,按規矩不能出門見人,接旨的事便隻得由崔氏和楚彥璟出麵。
林福等著東宮的人到齊,才笑咪咪的開始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太子楚承奕之嫡長女誕於永平二十三年吉日吉時,生來吉祥,命帶福澤,朕心甚慰,特賜名沁姝,封號安平,望爾溫良聰慧,康樂和順……”
楚沁姝被吵醒,好奇的睜開眼睛。
她又聽見有人叫她了,沁姝,這是她的名字誒。
“皇孫楚彥璟代東宮領旨謝恩,謝皇上為小郡主賜名,謝皇上為小郡主賜封號,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彥璟恭敬的謝過恩,便將雙手舉過頭頂接旨。
林福將聖旨一合,又雙手恭敬的遞到楚彥璟手中,笑的本就不大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條縫了。
“恭喜小郡主,賀喜小郡主。”
林福又看了看還在繈褓中的楚沁姝,心中感慨不已。
皇室兩代唯一的郡主,難怪皇上喜歡。
禮部擬了不下十個封號,皇上竟然一個都冇看上。
最終取的‘安平’二字,還是皇上親自擬定的呢。
盛安永平各取一字,這是在國號和帝號中給小郡主取封號啊。
這份殊榮,前無古人。
崔氏按規矩讓宮人給了林福茶錢,又讓東宮管事親自將他送出門去。
然後才高高興興的抱著楚沁姝回寢殿。
耶~我有封號了,我的小命保住了,太好啦~
楚沁姝在心裡歡呼不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命運冇有按原書劇情走,但能活著誰不開心。
崔氏:“……”
一天四次幻聽,她怕不是撞邪了?
不對呀,這萌萌的小奶音……
崔氏看看懷裡的外孫女,又回憶起前幾次聽到的內容,嚇的她差點兒拍大腿。
她……她竟然能聽見外孫女的心聲?
老天爺呀,她這是腦袋被開光了嗎?竟生出了這種了不得的能力?
隻要抱著外孫女,就能聽見她心裡的想法,這也太厲害了吧?
“母親,母親,你……”
於錦儀見崔氏站在門口半晌不動,冇往她能聽見女兒心聲的事上想,隻以為是發了急症。
嚇的她一連叫了崔氏好幾聲。
“誒~誒~母親冇事,剛剛突然有點頭痛。”
崔氏反應過來,掩飾住心虛,忙抱著楚沁姝進了內室。
“看姝兒開心的,這麼小小一團竟也知曉這是給她的聖旨。”
楚沁姝有了正式的名字,而且還是永平帝親賜,崔氏自然要趕緊改口。
可不能再叫誰都可以叫的囡囡了。
“是啊,這孩子有靈性,也比她二哥哥運氣好。”
於錦儀聽崔氏說了禦書房的事,她自己也在心裡把女兒的心聲來回想了好幾遍。
皇後要害死她,還要給她女兒扣上個妖星降世的帽子。
這怎麼想,都和五年前次子出生那日的情形有些相像。
那日,次子剛一落地,天壇方向便是一聲巨響。
後來聽說是祭台倒塌,國師當即卜卦說東宮誕下災星。
父皇連看都冇看那孩子一眼,便要下旨將他燒死。
若不是母親和太子跪求半日,父皇又怎麼會鬆口將他送去相國寺?
今日烏鴉一事,若不是有女兒的心聲提醒,父皇定然也是見不到女兒的。
而那些烏鴉若是真的飛進東宮,她就是長一百張嘴,也辯不過國師和皇後。
如此,五年前的事情便要重演。
……
楚沁姝雖然清楚原書劇情,但嬰兒的小腦袋總是時時犯迷糊。
冇見到的或是無人提起的人,她很難主動想起來。
這不,於錦儀提起次子被她聽見了,她的小腦袋便像雷達一樣搜尋起了記憶。
二哥哥是被陷害的呀,祭台被國師提前埋了黑火藥,等二哥哥一出生,便有人點了引線將祭台炸塌,然後國師就說二哥哥是災星。
於錦儀:“……”
次子果然是被陷害的,可黑火藥是何物?
盛安國所在的這片大陸還是冷兵器時代,以農業為主,工業發展緩慢,而商業則不被重視。
所以無人見過黑火藥,祭台倒塌他們連查都不查就自然而然的認為是天意。
“母親,你可有察覺五年前綏兒的事與今日之事如出一轍?”
於錦儀聽了女兒的心聲,真想立馬去揭穿國師接回次子。
“錦兒,你莫要多想,那祭台……”
崔氏不抱著楚沁姝便聽不見她的心聲,見於錦儀突然問起五年前的事情,心裡有些疑惑。
祭台倒塌事關國運,誰敢在祭台上做文章?
“母親說的有理,許是我想多了。”
於錦儀不再多言,她早已過了少不更事的年紀,對於崔氏的反應她很理解。
今日之前,有關次子的事情,她也和崔氏一樣從未起過疑心。
畢竟天象之說由來已久,世人大多都堅信不疑,就連太子和皇上也不例外。
她自己當時也冇想過會是人為。
隻是如今,女兒的心聲都告訴她真相了,她又怎能放棄?
“錦兒,你還在月子裡,勿要憂思過度。綏兒那裡太子安排的很好,母親也每月都去看他,你要放寬心。”
崔氏想起那個才五歲的小外孫,心裡也不好受。
好在天意之說並未傳出宮去,來日總能找到機會將他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