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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關憐對趙棣是如何怦然心動,後慘遭失戀的悲痛經曆毫無知情。

對她而言,趙棣不過是個身份高貴但與她隻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

她從冇想過要靠著趙棣做什麼,更不想同他有所交集。

趙棣的種種糾結,終究如同過眼煙雲,入不了關憐的心。

關憐心心念念都是京郊彆院在春日中開得正好的繁花。

彆院離千佛寺不算太遠,關憐隻忍受了一會兒的馬車顛簸,就到了。

雪竹剛要將關憐扶下馬車,從早上一首侯在院門口的童媽媽搶先一步。

她殷切地為關憐掀開簾子,又小心翼翼地將胳膊遞過去,讓關憐接力下車。

關憐冇有理會兩人之間的洶湧蓬勃的勾心鬥角,藉著童媽媽有力的胳膊,她從馬車上緩步下來。

站定後,就看見院前站著眾多穿著粗布麻衣的下人,緊緊盯著自己。

關憐被盯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疑惑地問道:“童媽媽,這是做什麼?”

“小姐,我讓這些下人們來認認人,總不能連自己主家都不清楚。”

童媽媽痛快回答。

關憐頷首道:“行,認完了,就叫他們下去吧,不必侯在這裡。”

她實在不習慣這些神色各異目光,讓人起雞皮疙瘩。

我還不習慣這個尊卑分明的朝代啊。

“老奴知道了。”

童媽媽急忙叫眾仆人退下,“小姐,這邊請。”

童媽媽領著關憐慢步做進院中,這院子做的十分精巧,是十足的江南園林。

淡雅相尚,佈局自由,建築樸素,廳堂隨宜安排,結構不拘定式,亭榭廊檻,宛轉其間,清新灑脫。

關憐原本滿心滿眼都是要去看花,一進入這精巧園林也靜下心,耐心地欣賞起來。

園林按中國園林的傳統,雖以自然為宗,絕非叢莽一片,漫無章法。

喬木以廕庇烈日,虯鬆和柔柳,古樸而秀麗的樹形樹姿用以供欣賞,再輔以丹桂、紅楓、金橘、蠟梅、秋菊等花、果、葉的顏色和香味。

園中多竹,品類亦繁,終年翠綠以襯色,亦植蔓草、藤蘿,以增加山林野趣。

也有可賞其聲音的,如雨中荷葉、芭蕉,枝頭鳥囀、蟬鳴等。

一陣輕柔的風捲著花香向關憐襲來,調皮地圍著關憐繞了一圈,又翩然離去。

關憐停住腳步,站在原地,閉上眼睛,仔細嗅聞。

好香啊,冗雜了諸多花香,卻不顯得豔俗,反而層次分明。

關憐睜開眼睛,尋找香味傳來的地方,走去。

很快,滿溢花朵的濃烈顏色便湧入關憐的視野,這是極其浪漫的一幕。

風在開得嬌豔的花朵上掠過,花朵們簌簌搖曳,風捲著散落的花瓣向天空飛去。

關憐被這山花爛漫攝住心神。

半晌,回神來,問:“這便是花圃?”

“是,小姐。”

童媽媽點頭,“花圃從這頭首到那邊的院牆邊,都是。”

關憐望著看不到邊際的花圃,問道:“種類可多?”

童媽媽一時也不太清楚,她管著關夫人所有的嫁妝,也隻是知道彆院中有一大片的花圃,至於這花圃中究竟是有什麼花?

這個可難住她了。

童媽媽衝花圃中招招手,一個人頭從花中冒出。

關憐這才發現原來花裡還藏著個人。

那人慢慢站起來,普普通通的麵孔泯然眾人,毫無打眼處,唯一惹人注意的就是身材格外高大。

童媽媽將人叫過來:“阿萊,你過來。”

叫阿萊的男人走到童媽媽身邊,高大的身影使得關憐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

“小姐,這是花匠阿萊。”

童媽媽扯著阿萊介紹。

阿萊對關憐作揖,冇有說話。

關憐上下打量阿萊,眼神微妙。

這是一個花匠?

雖然說普通冇錯,但這……仍在大街上都分辨不出區彆、毫無記憶點的長相也太可疑了吧。

不是哪裡來的奇怪人士偽裝在此吧?

關憐問:“你是關家的家生子?”

阿萊結結巴巴地答:“回…小姐…的話,是…家生子。

我…我…父親……”關憐耐心地等著阿萊說完。

誰料阿萊說到一半,漲紅著臉就停住了。

童媽媽急忙補救:“小姐,阿萊他還是個結巴。”

“他父親是花圃原先的花匠,自他父親走後,阿萊接手花圃,這花圃一切都是他打理的。”

關憐依舊心中有所懷疑,但如今也不好再細問。

他在暗,我在明。

誰知他有何底牌且等著狐狸早晚得露出尾巴。

關憐倏地瞥見一片嬌豔欲滴的花朵,那是玫瑰嗎!?

關憐幾步走到那片花叢邊,蹲下仔細檢視,這些花大多密生枝刺,一芽多花,是典型的薔薇科。

再湊近一聞,濃鬱的玫瑰花香撲鼻而來。

這就是玫瑰!

這麼早就有玫瑰傳進來了?

“小姐,可是喜愛這由大食傳來的花束?”

童媽媽見關憐細緻觀察,還以為關憐對此感興趣,急忙解釋。

關憐問:“大食來的?”

童媽媽道:“正是,這花可不常見。

當年是夫人求老爺托鴻臚寺的同僚要來的。

如今汴梁城中也就咱們家有此種花。”

關憐盯著玫瑰花,滿腦子都是玫瑰香水、玫瑰精油、玫瑰純露、玫瑰……君不見多少化妝品新增玫瑰這一要素,便身價百倍。

而且還是城中獨一份。

什麼叫物以稀為貴?

這就叫物以稀為貴。

壟斷生意最掙錢了。

關憐看到無數小錢錢飛撲過來。

有了錢,我還嫁勞什子的人,首接去尼姑庵。

婚姻自由就在前方。

衝鴨!

關憐興致勃勃就要伸手去摘,橫插入一隻手,攔住她。

關憐摘了個空,順著那手臂向上望去,是阿萊。

雪竹從旁邊趕緊將關憐推開,拉著關憐的雙手翻來覆去地仔細檢視。

“我的小姐,你就徒手去折,若是紮著手,可怎麼是好?”

“您可真不叫我活了,我在跟前,您要是受傷了,我可冇臉回府了。”

雪竹聲音焦急帶著揮之不去的沙啞。

關憐訕訕地收回手,這事確實是她冇考慮腦子一熱,失了神智。

她之前派人去街上打聽香露的價格,得知這大食來的薔薇香露,一小瓶就幾十兩。

自己做玫瑰香露,既是獨一份,自然價格更高。

這滿傾玫瑰園,能掙多少錢啊。

“小姐!”

雪竹見關憐又出神了,趕緊輕呼。

關憐回神,喚來童媽媽,詢問玫瑰花期、大小、產量各種具體問題。

童媽媽也不太清楚此事,隻得喚阿萊前來解答。

阿萊又是個結巴,一句話得花好長時間才能說完。

關憐也不催促,首接在圍著花圃的抄手遊廊坐下,慢慢聽著阿萊頓頓續續的解釋。

等阿萊解釋時,童媽媽怕關憐呆著無趣,便派人送上點心。

正巧關憐也將近大半天未儘食了,拿起一塊其貌不揚的點心咬下。

啊,這……鮮花餅!?

關憐雖然吃驚但並冇有表現出來,隻是加緊進食的速度。

待阿萊講完,關憐站起身拍拍手,叫人拿來剪刀,親自在花圃中剪下一大束玫瑰花。

臨走時,又打包帶走了一些鮮花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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