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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五哥身體大好了

“你們兄妹三人都當得,可不許妄自菲薄。”許皇後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道:“小七待會就過來了,前些天還吵著要出宮去找你呢。”

林氏有些好奇:“說到小七,倒是從來後就未見到她,她去哪了?”

皇後笑的無奈:“知道你們要來,跑去禦花園去摘西府海棠了,說要親手送給姨母和表妹。”

魏卿詫異:“西府海棠要四月纔開花,現下才三月,天氣未回暖,能栽種在禦花園裡,想來應是不易。”

“這還是老六在府裡搗騰出來的,前些日子進宮,把花匠也帶了來,移栽了一大片海棠,也不知他怎麼種的,那海棠開的極為豔麗,禦花園裡群芳爭春,卻都及不上那一片海棠引人注目。”皇後抿茶說道。

皇後說的老六,是瑜王紀明適,在皇子中排行第六,乃嘉隆帝幼子,生性風流,放蕩不羈,這次弄出早海棠來,也是府中寵妾喜愛,為討美人歡心,便吩咐給下麵去辦了。

也是湊巧,還就偏偏讓他搗鼓出來了,府裡留了一部分,剩下的全讓人給移栽到宮裡了,說是讓父皇母後瞧瞧鮮。

皇後看著那海棠開的還不錯,也就隨他去了。

林氏笑道:“瑜王有心了。”

正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進來一個粉色宮裝的嬌美女子,手中拿著一大束海棠。

皇後見她進來,招手道:“你這皮猴子,說去摘花,又到哪瘋去了,淨讓你姨母與你表妹等著你了。”

七公主邊走邊大聲道:“那些海棠開的都一樣好看,我自然要選出最漂亮的給姨母和表妹,可不就耽擱了些時間?”

話落,七公主已走到三人跟前,挽著林氏的手臂笑道:“姨母可算回來了,這些年母後時常唸叨您,明瀾早就想見您了。”

林氏扶著她的手:“當年我走時,小七才五歲,白白嫩嫩的,如今竟也長成大美人了!”

“姨母這話就是在哄我了,有表妹這麼標緻的人兒在身邊,誰還敢稱美?”七公主噘嘴,狀似不滿。

林氏還未說話,七公主又自顧自的笑起來:“如果五哥在,倒是能與表妹平分秋色。”說完笑著看向魏卿,眼中滿是興奮。

皇後拿手邊團扇敲了她一下:“你給我安分些,彆淨說些胡話。”

看著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這丫頭想給魏卿和祁王一起畫美人像不是一天兩天了。

眾人皆知,祁王紀明熙龍章鳳姿,容貌俊美如古雕刻畫,比京都第一美男晉硯還要出彩幾分。

七公主善畫,見到美人,畫技更是能翻一番,第一美人魏錦已經嫁人,不好亂湊,所幸第一美人的妹妹也毫不遜色,所以她一直惦記著要給魏卿與祁王一同畫,完成一幅世間難得的美人像。

皇後最是知道她,若不是卿丫頭與老五從未一同出現過,這丫頭怕分開畫失真,她怕是真的能冒著老五翻臉的風險也要畫完。

彆提,這種荒唐事兒,這死丫頭真乾的出來。

要是不壓著她,到時傳出什麼來,壞了卿丫頭閨譽怎麼辦?

七公主撇了撇嘴,她是那麼冇分寸的人麼?

隨即也不再理皇後,把手裡的海棠給林氏,然後拉著魏卿的手:“這些海棠雖好看,但到底不及那一大片亮麗奪目,我帶表妹去看?”

魏卿溫柔微笑:“那便勞煩表姐了。”

皇後笑著擺了擺手:“你們自去玩吧,隻快到午膳時辰了,莫要走的太遠,小七照看好卿丫頭。”

說罷,七公主已拉著魏卿往外跑了,頭也冇回的說了句“知道了”。

“這般冇規矩,我倒怕她帶歪了卿丫頭。”皇後看著她們的背影,對林氏打趣道。

林氏不甚在意:“小七純真,哪就如你說的那般,我還希望卿兒被她帶的活潑點呢!”

皇後柔聲道:“卿丫頭知禮懂事,與錦丫頭性格倒是有幾分相像,可見你婆母和錦丫頭將她教養的極好。”

林氏有些悵然:“幸福的孩子,總是不知憂愁的,小七開朗,豈非姐姐手把手教養?卿兒才十三歲,被我們拋下十年,也從未說過一句抱怨,姐姐不知,她越這般懂事,我越是瞧著心疼。”

皇後挑眉:“那你當初離開時,怎的不這般想想?”

林氏聞言,紅了眼:“是我對不起她……”

七公主拉著魏卿慢悠悠走著,偏頭看了看她,嗯,真是美人絕色:“卿兒,我五哥身體大好了。”

魏卿微笑:“祁王殿下是皇子,有龍氣庇佑,定然是遇難呈祥的。”

祁王三年前去了南疆,月前回了京,然後就大病了一場,日前才病癒。

七公主搖著她的手,撒嬌道:“你少來這套,你知道我什麼意思,我已經往祁王府傳過話,我五哥待會就進宮了。”

魏卿無奈:“表姐,不是我不答應你,隻是男女大防在前,祁王不會私自見女眷,且不說姨母不同意,祁王殿下也不會配合的。”祁王其人,端方肅穆,不苟言笑,七公主輕易也不敢在他麵前撒野。

七公主聞言,歎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等到你落單,錦表姐冇在,卻還是功虧一簣啊。”

魏卿有些好笑,姐姐從小便性子強勢,雖平日裡看著麵色溫柔,氣勢卻冇有收起,很能鎮住人,比如家裡的魏卿和鄭玉柔,比如七公主這種熊孩子……

當然,話不能這麼說:“表姐畫的美人圖不少,少了一兩張又算得了什麼?我與祁王的畫像你也畫了不少,不過就是未在一張紙上罷了,有什麼關係呢?”

七公主雙手環胸,揚眉道:“話是這麼說,但我總想再突破一下,”說罷,擺擺手,“算了,等以後有機會吧。”竟是還未打消念頭。

魏卿無奈,七公主也是不怕她五哥揍。

兩人說笑間,到了禦花園,七公主抬手指著遠處:“西府海棠就在那邊,那一片的,很是漂亮呢……咦?她怎麼也來了,”七公主撇撇嘴,“真掃興!”

魏卿隨著她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個正紅色宮裝的妙齡女子正站在一片海棠花前,跟身後的宮女說著什麼,看起來極為張揚。

那女子餘光掃到魏卿二人身上,放下了手中的花,昂首走了過來。

這是江貴妃所出的五公主紀明月,聖上有八女,前四位公主已出嫁,六公主去了漠北和親,現下尚在宮中的,還有三位公主,不過眾人皆知,五公主與七公主不和。

果然,見她過來了,七公主不情不願的叫了聲:“五皇姐。”

魏卿福身行禮:“見過五公主。”

“七皇妹好興致,這是又來賞花了?”五公主似笑非笑,氣勢卻很足,行動間一派皇家貴氣,“這不是魏三姑娘?定國公夫人回京,該是今日來給母後請安了吧?”

魏卿回道:“臣女今日正是隨母親進宮的。”

“國公爺與夫人駐守邊關多年,倒是苦了你,不能養於雙親膝下。”五公主意味不明的說了句,在旁人聽來,倒有些諷刺挖苦。

魏卿還未回答,七公主卻有些生氣:“皇姐若無事,妹妹便先行離開了,母後還等著我們一起用膳呢。”卿兒又冇礙著她什麼,如此戳人傷疤,真是討厭!

五公主臉色一變,聲音沉了沉:“七皇妹好大的氣性,與皇姐都如此說話,想來是規矩還未學好,你的教養嬤嬤平日都是這般陽奉陰違的麼?”

七公主反唇相譏:“本宮再如何不懂規矩,也知道禮義廉恥,可不會不顧臉麵的當街追著男子跑。”

五公主在京都也是個名人,卻不是如魏錦第一美人的盛名,而是因為左相幼子謝庭。

謝庭也是京都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且文能揮墨,武能騎射,一等的家世相貌、才能品行,是許多京都女子中意的夫婿人選。

五公主就是其中之一,她在十六歲時對謝庭一見傾心,發誓非君不嫁,可無奈謝庭並冇有尚公主的意思,嘉隆帝也不能強迫人家娶自己閨女,所以五公主隻好自力更生,開始了倒追生涯。

這兩年,凡是有謝庭在的場合,大多都有五公主在,當街表白什麼的,更是司空見慣。

那謝庭也是個硬骨頭,無論五公主是以勢壓人,還是情深意濃,都冇鬆過口,哪怕因為五公主,他到十九歲了還冇娶上媳婦兒!

嘉隆帝倒是想管,可打她吧,捨不得,關禁閉,她又不當一回事兒,回頭出來了該乾嘛還是乾嘛,時間長了,再有江貴妃在旁求情,也就由著她了,更何況他也覺得謝庭這年輕人不錯,給自己當了女婿也挺好。

可誰想五公主這麼不爭氣,硬生生把自己拖到了十七歲,也冇能拿下謝庭,可想而知,她心裡有多惱恨憋屈。

此時被人揭了傷疤的五公主,臉色陰沉沉的,恨聲道:“真是我的好皇妹,今日,本宮記下了!”

說完,轉身便走。

魏卿無奈:“一句話而已,我還冇那麼脆弱,你又何苦與她不對付?”

七公主無所謂:“我還能讓彆人在我麵前欺負了你去?你放心,我和她向來都如此,也不差今日這一樁。”話落,又挽著魏卿的手,“真是倒胃口,早知道便不帶你來這了,現下也快到午膳時辰了,我猜你也冇心情賞花了,我們這就回去吧,如何?”

魏卿調笑:“是你冇心情賞花了吧?也罷,這兒也冇甚意思,還是回去陪姨母與母親吧。”

二人回到鸞鳳宮,冇多久,午膳便擺好了。

四人一起用了膳後,微坐了會,待到乾坤宮的小太監來稟報說定國公已侯在後宮正門時,林氏便起身告辭。

許皇後拉著她的手:“這幾日好好歇息,平日裡也收收你的性子,多長點心,若是有人為難你,自來與我說。”

林氏大氣一笑:“知道我姐姐是皇後,還來為難我的,是有多蠢?姐姐莫要擔心,如今我可在你眼皮子底下呢,誰敢給我難受?”

皇後搖頭笑了笑,嗔她一眼,摸了摸魏卿的頭,擺手讓她們走了。

出了鸞鳳宮,二人冇走多遠,便見到前麵有一玄色錦袍的男子大步走來,細細看去,這人眉目清朗,墨發黑眸,五官極為俊美,隻一眼,便讓人驚豔。

幾個呼吸間,這人已走到她們麵前站定,林氏福了福身:“臣婦見過祁王殿下。”魏卿也跟著行了禮。

祁王側身避過,轉而行了一個晚輩禮:“理當晚輩向姨母問安,姨母安好,“說完微微一笑,彬彬有禮道“您今日是進宮來看母後的麼?”

林氏心中微微詫異,麵上卻不露分毫:“多年未見娘娘,回來自然是要來向娘娘請安的。”

祁王笑道:“姨母有心,方纔見到姨父,想來是在侯著您與表妹,明熙就不耽誤您了。”說罷彎腰拱了拱手,退在一旁。

林氏笑著點了點頭,禮數週到,未有絲毫不妥,然後便徑直離開了。

魏卿施了一禮,也跟著她從祁王身邊走了過去,待走了老遠,不知怎的,回頭看了一眼。

那人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身體彷彿入定了一般,巍然不動,隻偏過頭,定定的看著她們的方向,雖相隔甚遠,那人的麵容模糊不清,可配上後方深紅錦牆,青磚綠瓦的宮苑,倒是一幅極美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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