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哥哥難得冇有在那間小屋子裡折磨顧津城。
哥哥去了銀行,查了媽媽銀行卡裡的所有流水。
最終,找到了那一筆百萬的支出。
也找出了母親真正會墮落至此的真相。
母親名牌大學畢業,小語種翻譯專業。
在最朝氣蓬勃的年紀遇到了顧津城。
在誕下一雙兒女後,顧津城留下一筆錢離開了。
卻冇想到,因為這一百萬,讓母親被顏思文起訴非法侵占他人資產。
顏思文有權有勢,母親根本冇有還手的力量。
母親敗訴後,被判處十年牢獄。
我和哥哥隻能被送到了外公外婆的手上。
外公外婆愛女心切,在不斷為母親申訴的過程中勞心勞力去世。
母親監獄幾年出來之後,便不被任何公司接納了。
成為一名站街女……是顏思文給她的選擇。
顏思文不喜歡母親。
所以用儘了一切辦法傷害她。
她拿捏母親的軟肋,以我們作為要挾逼迫母親去站街。
母親無奈,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母親如果冇有受過教育,那她大概率是不懂什麼為羞恥的。
母親如果不曾讀過些書,那她應該也不會明白長衫褪去的苦楚。
怪不得,母親的手腕上有好些疤痕。
怪不得,母親的抽屜裡會放有抗抑鬱藥物。
母親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
隻是在麵對我和哥哥的時候,強顏歡笑。
“有的時候,媽媽多希望你們笨一點,這樣子,你們就不會覺得媽媽對你們來說是一個難堪的存在。”
“多讀書吧,總歸是有用的,世間繁華不止於眼前,你們還是能擁有璀璨的人生。”
“你們的父親,我不怪他,和牲畜有什麼好計較的呢,何況,因為他,我才擁有了你們兩個。”
8
母親從不曾在我和哥哥的麵前提及顧津城。
也不曾傾訴她的苦楚和怨恨。
她讓我們向前看。
千萬不要因為現在的苦難而停留腳步。
她擔心我們會因為她而報以人仇恨。
“媽媽不希望你們仇恨任何人,被仇恨縈繞,是會做噩夢的。”
這是媽媽常在我們耳邊說的話。
而哥哥。
從踏進顏家的那一刻起,已經患上了失眠症。
隨著這些年的變化,哥哥的失眠症已經達到了很嚴重的地步。
我從睡夢中醒來,額間汗濕。
抬眼時,便看到了哥哥坐在飄窗上,一雙眼猩紅。
我走過去,拉住了哥哥的手,眼淚撲簌。
哥哥回過神來,收起了眼底的狠戾,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溫柔。
他微笑著說:“綿綿,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很快……我們就可以成為這個家的主人。”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相信哥哥的決心。
隔天,我便跟隨哥哥搬離了這幢彆墅。
孫嫂喜笑顏開。
她說:“從見到少爺和小姐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二位非同一般,今天起,這幢房子是不是就可以我來安排了?”
哥哥清冷的勾了勾唇,迴應孫嫂的態度冷漠又疏離:“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閣樓上的那位你看著處理吧。”
孫嫂嘴角揚得高高的:“少爺放心,我一定給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
孫嫂歡送我們時,還特彆點了煙花。
白日焰火。
光點斑駁。
顏子蕊被送進康複中心的那天,哥哥和顏思文領了證。
我不知道哥哥是什麼時候引起顏思文注意的。
可能是顏子蕊病了之後。
也可能是顏子林進監獄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