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之連連咳嗽,卻不說話。
李懷遠接著道:“前幾天,李智派人送來信,找我們要各種工匠,其中鐵匠數量尤其多,思之,給他。我倒想看看,他能折騰出什麼名堂?”
想了想又道:“思之,將我們在定州的暗影也交給他。”
李思之一驚,“父親,這是不是……”
李懷遠冷哼道:“怎麼,你有什麼顧慮嗎?定州的暗影交給李智,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再說了,李智不管怎麼說也是我李家的種,你還怕他對我們不利嗎?”
一邊的李退之笑道:“父親說得是,既然李智有才,我們便不怕他能做大,做強,他越強,對我們李家越有利,哈哈,這顆我們埋在定州的明子說不定會帶給我們驚喜呢!”
崇縣,參將府,李智雙手一攤,對尚海波道:“我有什麼辦法?實話告訴你,我冇有辦法。”書房中隻有他們兩人,煤炭在崇縣已開始為人們所接受,李智的參將府裡更是每間房下都埋設了地龍,燒起火來,屋裡溫暖如春,是以兩人雖然穿得很是單薄,但卻絲毫感不到寒意。
房門打開,清風托著茶盤,款款走了進來,將兩杯上好的清茶放在兩人麵前,向尚海波微笑點頭示意,又低頭退了出去。
看著清風的背影,尚海波若有所思地道:“軍營裡的士兵還好說,但這些救回來的奴隸可就不好說了,人多嘴雜,雞鳴澤裡的這條道終有暴光的一天。”
“是啊,所以在這之前,我們一定要整軍備戰,隨時防備蠻兵會從這裡來襲擊我們。”李智手指在兩人之間案上的崇縣地圖上點了點。
“我仔細詢問了過山風,在雞鳴澤裡有一處地方,方圓百米,儘是實地,我準備在明年開春之後,派人去那裡修一座小型的要塞,堵在雞鳴澤之中,隻需百多名士兵駐守,便可以固若金湯。”
尚海波搖頭道:“將軍,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你此舉,不是擺明瞭告訴彆人這雞鳴澤有古怪,否則費錢費力在這雞鳴澤裡修要塞乾什麼?”
李智古怪地一笑,“尚先生,雞鳴澤那裡有好東西啊!”
“好東西?”尚海波腦袋有些發矇,哪裡能有什麼好東西。
李智道:“尚先生,我們崇縣山多地少,但雞鳴澤那裡荒地甚多,但卻多是生田,即便開墾出來,也很難有什麼收成對吧?”
尚海波點頭,將軍腦子清醒得很啊!
“所以,我們去挖雞鳴澤,雞鳴澤裡的那些淤泥,可是肥得很啊!挖出來,堆在那些荒田之上,便可以改善那裡的土地,這樣,我們當年種下去,當年便可以有收成。”
李智說得興奮,站起來在房中踱來踱去,揮手道:“雞鳴澤方圓數十裡,我們隻挖靠近我們這裡的一小部分,挖走了這些淤泥,那空出來的不就是天然的湖泊了嗎?我們可以乾什麼?我們可以養魚,可以養雞鴨鵝,對吧?你瞧瞧,這樣一來,變廢為寶,原本什麼也不是的雞鳴澤會成為我們的一個聚寶盆,糧食,肉食,什麼都有了。”
說得口乾舌燥的李智端起茶杯,一仰頭一飲而儘,尚海波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李智,他今天本來是過來與李智商討關於雞鳴澤的防務,他非常擔心這條秘道的暴光會對崇縣造成致命的打擊,但怎麼也冇有想到居然讓李智一下子想到了這麼多的東西,居然一下子多軍事上跳到了民政上。饒是他頭腦不是一般的敏銳,此時也被李智說得轟轟作響,目光怪異地看著李智,這傢夥是什麼人啊,腦袋裡都裝著些什麼啊?
“將軍,這是民政啊,您應當找許縣令與老路啊!”他呐呐地道。
李智手一揮,“尚先生,你是我的首席軍師,不論是軍政還是民政,你都要參與啊,更何況,這兩者在雞鳴澤可是合二為一的。我準備在這裡開出來的荒田,還有以後的那些養殖都直接劃歸軍隊。明年開春,便動手,而且可以藉此來掩護我們在雞鳴澤裡建要塞的小動作。”李智得意洋洋地道。
尚海波一聽這話精神一振,李智這是明確了他在崇縣乃至常勝營的地位啊,先前雖然王啟年等人都視他為李智之下第二人,但這隻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是尚海波強勢的表現所帶來的,所謂名不正則嚴不順,現在李智開口了,那便正式確立了自己的地位。
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尚海波道:“好,將軍既然已有了計較,那我這就下去準備,這麼大的動作,前期的準備必須要詳儘,免得到時手忙腳亂。”站起身來,起身告辭,“海波這便回營,與王薑馮過四人商討一個詳儘的計劃,過兩天報給將軍審看。”
李智點點頭,“好,越快越好,過了年便要翻春了,天氣一暖便開始,我們抓緊時間,時不我待啊!哦對,這個東西給你!”走到書案前一陣亂翻,將清風霽月整理的整整齊齊的收案又翻得稀亂,終於找到了一張圖紙,遞給尚海波,“這是我為那座要塞設計的堡壘,你們拿去看看,建造時就按這個圖紙來。”
尚海波又是一陣震憾,將軍還會造要塞,這可是個技術活啊,待一看手中的圖紙,不由傻了眼,這個堡壘怪模怪樣,渾不似現大楚通行的那種要塞式建築。“這是什麼,是要塞?”
李智點頭,“當然啊,這種要塞叫棱堡,好啦,說了你也不懂,但你下去後可以與王啟年等人做個模型,試一試便知道他的威力了。”
自覺學窮天人,天文地理軍策無一不知的尚海波深受打擊,一路踉蹌地離開了參將府。
清風打開書房的門,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盛著一碗小米粥,幾樣小菜,走了進來,將托盤放在桌上,一一擺好,道:“將軍,天色不早了,喝點粥暖暖胃吧!”
李智和尚海波一口氣淡了好幾個時辰,倒真是有些餓了,坐到桌前,笑道:“真是有些餓了,天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冇有回去休息啊!”
清風笑著將油燈剔得亮了些,道:“將軍還在忙於公務,我又怎麼能去休息呢!”邊說著話,邊將李智翻亂的書案整理好,“將軍,怎麼尚先生走時臉色奇怪的緊,嘴裡念唸叨叨的,好生奇怪呢!”
李智三兩下將粥喝完,一抹嘴,笑道:“受到打擊了,冇什麼,過兩天明白過來就好了。”
咦,今天這粥味兒與平常不同啊,不是楊嫂子的手藝啊,“清風,今天的粥是你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