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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娘娘怎麼不自稱‘本宮’了?”他隨手拉了個圈椅,坐在她對麵,淡淡笑著。

上次才教過她的規矩,好像她又不記得了。

“誰會時時刻刻記得這些規矩啊?蕭掌印,我覺得,以後隻有你我二人的時候,就不必在意這個了吧?”

“聽娘孃的。”他道。

蘇媞月抿了抿唇,語氣遲疑:“今日在後花園裡,我見到你了。”

“然後呢?”他抬眼,細細打量著蘇媞月,彷彿要從這張小巧玲瓏的麵容上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他也瞧見了蘇媞月身上淡黃色的鬥篷,可想而知……蕭鶴野無意瞥見的那抹衣角主人,是她無疑。

“我能問問掌印,日後我若得了寵,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麼呢?”她試探著開口道。

“娘娘想當皇後嗎?”蕭鶴野笑著反問她。

“什麼?這……掌印莫不是在開玩笑?爭寵爬龍床我或許可以試一試,但是這皇後之位,可不是人人都能坐上的。”

他的野心之大,蘇媞月心裡約莫能猜到,但她從未想過,蕭鶴野的目標居然是皇後。

可當皇後就不是爭寵奪愛那麼簡單的事情了,再不濟蘇媞月也要給皇上生個小皇子才行。

就算生了小皇子,那皇後可不是一般人啊,她那麼厲害……蘇媞月怕是連她的半根手指都鬥不過。

這……又是宮鬥又是生子,光是想想就讓人窒息。

聽到蘇媞月這般驚訝,蕭鶴野臉上掛著笑意,不以為然道:“錯了,娘娘。這皇後之位人人都可以坐,妓子坐得,舞姬坐得,您為何不可以呢?”

妓子?!蘇媞月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這句話,恐怕隻有蕭鶴野纔敢說。

當然,這也是事實。

當今皇後沈氏入宮前乃青樓之女,在北涼,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難道在這後宮之中,他最想要搞垮的人,是皇後。

也對,皇後掌管三宮六院,權力最大,坐上上個位子的如果不是自己人,恐怕蕭鶴野寢食難安。

蘇媞月雙手杵著下巴,圓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似乎有了主意。

她爽快答應:“好,那我便試試,替蕭掌印爭一爭這皇後之位。”

蕭鶴野有些意外,冇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爽快。他怔了怔,隨即開口道:“奴才果然冇看錯人。”

蘇媞月:“但我不想像菀嬪那樣……我需要時間去瞭解皇上的習慣和喜好,我不做冇把握的事情。”

蕭鶴野問她:“多久?”

蘇媞月坐直了身子,低著頭認認真真的扒著手指算了算:“最少一個月。”

“可。”蕭鶴野點頭應允,“姬貴妃那邊,奴才已經交代好了,除了奴才這皇宮裡數她最清楚皇上的喜好,娘娘有什麼問題直接去找她。”

見他答應,蘇媞月臉上堆起燦爛明媚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娘娘會跳舞嗎?”他又問。

“會一點。”

蘇媞月小時候學過半年,隻能說有些舞蹈功底在身上。

會跳,但是技藝不算精湛。

“皇上最愛看的是脫衣舞……娘娘會嗎?”

蘇媞月:“……”

她蹙著眉,心裡暗罵:正經人誰會跳這種舞?

見她抿著嘴不說話,蕭鶴野道:“那便讓姬貴妃好好教教你。”

蘇媞月瞪了他一眼,冇好氣道:“掌印愛看嗎?”

蕭鶴野頓了頓,一臉嚴肅:“奴纔不喜歡。”

蘇媞月道:“也對,皇上和妃嬪們做那事的時候毫不避諱,蕭掌印估計早都看膩了。”

想起早上後花園的那一幕,蕭鶴野那副司空見慣的表情,他跟了皇上這麼多年,恐怕該看不該看的,都被他看完了。

難怪他對男女之事,半點興致都冇有。

彆人行魚水之歡尚且可以偷偷瞧一瞧,但皇上的床事……看多了隻覺噁心,不堪入目。

蕭鶴野:“彆的妃嬪奴才倒是冇怎麼看,若有機會,淑妃娘娘侍寢時,奴才倒是可以仔細瞧瞧。”

“無恥!”她白了蕭鶴野一眼,小聲的罵了句。

蕭鶴野勾了勾嘴角,冷峻棱角分明的臉上慢慢染上一抹莫名的笑意,好久冇被人當麵罵過了。他卻還笑得出來……

他沉著眼眸,腦子卻不受控製的肖想著……蘇媞月這具身子在床上綻放時的絢麗模樣。

那畫麵,肯定會美得讓人很驚豔吧。

“一個月後的除夕夜,娘娘彆叫奴才失望。”蕭鶴野漆黑的雙眸緊緊盯著她,麵色平靜,語氣清冷。

“放心,冇問題。”蘇媞月一臉假笑,給了個極其肯定的答覆。

她揚起頭,目光灼灼與他對視,瓷白光潔的臉頰透著清澈和稚氣,櫻唇輕抿,肩上的髮絲柔柔的落在案桌上,嫵媚至極。

他想要的,蘇媞月皆可以應下。隻是蕭鶴野猜不猜得到,她想要的又是什麼呢?

一個月。蘇媞月心裡默唸了一遍這個時間,抬眼望著蕭鶴野那張精緻冷然的麵容。

她想要的東西,說不上胸有成竹,但踮踮腳尖,也許會有一絲機會吧。

“阿嚏!”窗外吹了一陣寒風進來,蘇媞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蕭鶴野看了一眼被鬥篷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她,皺了皺眉,一言不發的轉身將窗子關上。

這時,外麵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中夾帶著細細的雪花。

看來又是一夜風雪。

“病了?”他問。

“昨夜受了點風寒,不礙事。”蘇媞月攏了攏身上的鬥篷,若無其事的說道。

蕭鶴野頓了頓,冰冷的指尖在厚實的袖子底下握了握,他想起昨夜那隻伸進她心衣裡取暖的手,蕭鶴野壓低了聲音,自責道:“難道是我……?”

蘇媞月一開始冇反應過來他的言外之意,想了片刻才意識到不對勁,連忙擺手否認:“不是……不關掌印的事。昨夜回去的時候吹了風,怪我身子太弱,也怪我自己不小心。”

儘管蘇媞月儘力在解釋,但蕭鶴野還是有些愧疚,“吃過藥了嗎?”

“早上喝了一次,應該是好多了,不信你看看?”蘇媞月站起身,隔著長案把頭往他麵前湊了湊。

他猶豫了片刻,方抬起手,輕輕用手背蹭了蹭她的額頭,發現還是有些燙。“奴才讓人去熬點藥和薑湯,娘娘喝過了再回去。”

“不急,今夜我不回去了,我還得給你暖床呢。”蘇媞月笑了笑。反正發燒她身子格外燙,正好給他暖床。

蘇媞月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兩個淺淺的梨渦,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眸彷彿要把人的三魂六魄都勾了去。

“娘娘不必委屈自己,暖床這事就當過去了吧。”他語氣凜凜,看起來絲毫不為所動。

果然,他還是老樣子,不近女色,清心寡慾。

蘇媞月扶額苦笑,要說引誘皇上,估計隻要是個女,活的,脫光了的就行。

可蕭鶴野這樣油鹽不進的死太監,到底要從何下手啊?自己這麼一個絕色美人在身邊,蕭鶴野居然不為所動?

白白送到嘴邊小綿羊,這餓狼一點也心動……真吃素啊?

蘇媞月冇有理會他的拒絕,起身往屏風後的床榻走去,滿臉若無其事:“我覺得不委屈,蕭掌印言出必行,凡事皆對我有求必應,我又豈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

再說了,不就是幫他暖個床嗎?說白了,就是換個地方睡覺罷了。

像蕭鶴野這樣六根清淨的,隻怕蘇媞月脫光了躺在他床上,他也無動於衷。

仔細想想,對於蘇媞月來說,這宮裡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裡了,蕭鶴野是個手握重拳太監不說,還是個禁慾的。他眼裡除了權勢,恐怕再冇有彆的了。

她彎腰脫了鞋鎮定自若的爬上了蕭鶴野那張紫檀雕祥雲拔步床,掀開深灰色的錦被往裡麵一鑽,隻露出半個腦袋:“我先睡了,你隨意。”

蕭鶴野無奈搖了搖頭,冇有回她,隻是走到書架旁,坐在圈椅上,隨手拿了本書認真翻閱著。

約莫過了半炷香,李尋端著藥進房才走了兩步,冇有看見蘇媞月的身影,隻看見蕭鶴野於長案後正襟危坐。

蕭鶴野衝他擺擺手,示意他輕聲離開。

李尋很快便心領神會。彎著身子退出了房間。

彼時,偌大的屋子裡靜謐安詳,偶爾能聽到幾聲翻書的聲音……

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但他卻靜不下心,時不時分心會往對麵的床榻望去。

良久,蕭鶴野才緩緩起身,往屏風後走去。

蘇媞月已經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

昏暗柔和的燭光下,映出一張絕美清雋的麵容,少女皮膚白皙如潤玉,淡掃娥眉,鼻梁高挺秀氣,唇瓣微抿如櫻花般粉z嫩,儘顯嬌豔欲滴之色。

這一幕,許是太過誘人,蕭鶴野看的出了神。

他微微側著身,坐在床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背,探了探蘇媞月的額頭……

再次收回手臂時,蕭鶴野臉上神情才稍稍緩和了一點,隨即,揚手熄滅房內的燭火,悄然無聲爬上了床榻,鑽進被她捂熱的被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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