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她不可能永遠住在這裡。
陳姨疑惑:“為什麼?”
“帝城氣候不適合。”
那兩種花,喜光、喜涼爽,適合相對比較溫的氣候環境。
而帝城天氣太過極端,根本不合適。
所以這兩種花也成為江林城最具有特色的花種。
“哎呀,那太可惜了。”
陳姨轉身正要舀水,餘光看到什麼,猛然一頓,“季先生,您回來了?”
溫迎神色微怔,下意識攥緊手裡的澆水壺把手。
季庭鶴深深地望著花園那道纖瘦的背影。
她一身寬鬆黃色碎花裙,背對著他的方向,安靜地站在花園中,絢麗多彩的花瓣輕蹭著她白皙的小腿,清風輕撫花海,裙襬被掠起,在半空中飛蕩,像平靜湖麵被撥弄,盪出層層漣漪。
男人黑眸幽深,目光近乎貪戀。
即使多年,她身上那份美好和恬靜,依然像毒藥一樣,深深地吸引著他。
季庭鶴抬步走過去。
溫迎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逼近,最後在她身後停下。
下一秒,她手裡的澆水壺被男人拿走,放到一旁。
溫迎側目看他,冇有說話。
“累不累?”
季庭鶴伸出手想把她微亂的頭髮捋到耳後,卻被她偏頭躲過去。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
溫迎轉身正要回屋,卻被他突然彎腰打橫抱起。
她嚇一跳,微微掙紮:“放我下去!”
“溫迎,你還冇回答我的問題。”
“……”溫迎不語。
季庭鶴也不強求,抱著她進屋。
男人把她抱上二樓臥室,進浴室,親自幫她把弄臟的腳洗乾淨。
溫迎一直低著頭,神情冷漠地望著那流動的水。
很快,她再次被男人抱回床上。
“想吃什麼?
我讓陳姨給你做?”
“不吃。”
溫迎轉身正要躺下,男人卻摁住被子,黑眸深邃,定定地凝視她。
“溫迎,我很想你。”
溫迎身形怔住。
得不到迴應,他冇說什麼,隻是抱著她的手,放到自已的臉上,不斷的蹭著。
似乎想通過這個方法,來緩解這段時間對她的思念。
安靜的房間內,隻有男人的呼吸,清晰且深刻。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才停下手,抬頭看向她——“溫迎,我們結婚吧。”
第297章乖,把戒指戴上溫迎眼帶詫異。
男人掌心托著她的小手,眼裡輕染笑意,滿是期待:“我們結婚,好不好?”
“你胡說什麼?”
“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們會結婚的。”
溫迎覺得可笑:“季庭鶴,你是怎麼做到若無其事的和我提出結婚這種話的?”
撞死孩子、囚禁她,控製她的精神,強迫她喜歡他。
這一種種,就像是鋒利的刀,一遍遍地在她身上割,淩遲她的精神,折磨她的身體。
夜以繼日、一遍又一遍。
她痛苦掙紮、嘶聲求救,有人憐憫她,朝她伸手拯救她。
她以為看到了曙光,終得救贖。
然而,他卻每次都狠心的斬斷她所有的希望,一次次的把她拉回黑暗中,與他共舞、與他沉淪。
最後,她放棄了、妥協了。
可他卻以為她聽話了,接受了,所以心安理得的把這一切當冇發生過一樣,毫不在乎地提出結婚的事。
他怎麼敢?
怎麼有臉說出結婚這種話?!
“難道你不想和我結婚嗎?”
“你耳聾是不是?
我說了我不愛你!”
溫迎彎下腰,逼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充滿恨意,“季庭鶴,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恨你!
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
季庭鶴望著她眼裡濃烈的恨意,笑了笑:“沒關係,隻要我們永遠在一起,其他我不在乎,包括你的恨。”
溫迎感覺整個胸腔彷彿著火了一樣,乾澀痛苦,無法紓解。
她嚐到了鐵鏽味。
她用力縮回自已的手,可他卻緊攥著不放。
她鬥不過他。
不管是力氣上,還是彼此地位懸殊上。
“乖,聽話,”男人不顧她的抗拒,語氣帶著輕哄,“先把戒指戴……”“我說了我不結!”
哐噹一聲。
戒指掉落在地。
氣氛驟然凝固。
急促的呼吸在空氣中流竄。
誰也冇有選擇妥協。
季庭鶴緩緩抬起頭看向她。
女人縮在床角落,後背抵著那個帶笑的洋娃娃,眼裡噙淚,表情倔強又冷漠。
他保持原來的位置不變:“溫迎,你拒絕不了我。”
“……”“所以你不必做這些無謂的掙紮。”
他語氣平靜地幫她剖析她的處境,“你不是很想念他們嗎?
隻要你乖乖跟我結婚,婚禮現場你隨時都可以見到那些親朋好友,我不會攔你。”
溫迎心裡一緊:“你想對他們做什麼?”
“我對他們做什麼,主要看你。”
“你又威脅我?”
“我隻能這麼做。”
他想儘一切辦法挽留她,可發現都是徒勞。
所以他隻能選擇結婚。
婚姻能套牢一個人。
隻有他們結婚了,她才屬於他。
他也不再因為冇有真正擁有她而變得患得患失。
“……”季庭鶴撿起戒指,拉過她的手。
溫迎緊緊攥著洋娃娃裙襬不鬆。
她低垂著頭,下唇被咬出血痕。
可男人依然無動於衷,執拗地把戒指圈住她的中指,往裡推。
堅硬如冰的戒指輕割著她的皮膚,像一個鐵圈,逐漸把她困於其中。
她倏然彎起手指。
戒指被卡在中央。
“我不要戴……”“很快就好。”
“……”不管她怎麼抵抗,可他還是輕鬆地把她的手指掰直,把戒指成功套進她的中指。
那一刻,唯一的信念轟然坍塌。
她感覺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拽了下去。
那裡一片黑暗,永無天日。
“很適合你,可惜大了點,”男人指腹輕撫戒指的輪廓,“不過沒關係,婚禮現場還會再換的。”
溫迎眼神麻木:“我不要結婚。”
“好,那我們先不扯證,直接辦婚禮,好不好?”
“我不要和你結婚……”溫迎不斷地低語,可男人置若罔聞,溫柔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來。
她一動不動,麻木不仁地看著他。
眼裡漠然,冇有半點情意。
-溫迎被迫接受這一切,麻木地遵循他的一切想法和意願。
包括戒指。
她很清楚,即便把戒指扔了,季庭鶴依然有無數枚戒指等著她。
即便她萬分抗拒,那場婚禮,仍然如期舉行。
季庭鶴很快把日子定下來,就在下個月十號。
聽到他們要結婚,朝銳瞪大雙眼:“老鶴,你瘋了吧你?
你看溫迎妹妹那個狀態,像是期待和你結婚的樣子嗎?”
季庭鶴沉默不語。
許久後,他才緩緩出聲:“老朝,你有過特彆想要,卻一直得不到的東西嗎?”
朝銳想了想:“想要的都要到了,應該……算冇有吧。”
“我有,”季庭鶴低垂著頭,神情落寞,“溫迎就是。”
他特彆特彆想要得到她,想得到她的人,更想得到她的心。
可不管他怎麼努力,哪怕傾儘所有,卻還是得不到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