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就住在父母早年買下的這套單元房,這棟小區建了有十年,看上去也不是十分老舊,關鍵是小區的規模還不小,是海城比較早的一批小區之一,而且地段好,即便是現在,這棟小區賣出去的二手房仍然十分搶手,有價無市,陳興父母的同事就十分羨慕他們的運氣,當時下手的早,省下了一大筆冤枉錢,陳興對門那家子就比陳興家晚買了一個月,一平米就多花了一千多,這要是擱在光靠工資過活的陳興父母身上,就冇法承擔這多出來的一大筆支出了。
下班後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家,被張寧寧高跟鞋尖踩的那一腳早已經慢慢恢複,陳興倒是恢複了以往健步如飛的狀態,隻不過相對於仿若趕死一般的走路來說,陳興更喜歡像現在這樣半散步似的慢慢走回去。
“要是把這房子賣出去,咱不也快成了百萬富翁了。”走到自家的小區樓下,陳興抬頭看著那貼著紅色牆磚的小區居民房,傍晚的夕陽斜照在紅色的牆磚上,折射出了漂亮的光線,小區的房子看上去仍是有七成新的樣子。
陳興此刻之所以會發出這樣的感慨,那是因為他對門住了幾年的老鄰居已經搬走了,原本花了四千多一平米的買下來的房子前些天剛剛轉手出去,臨搬家前那晚,對門的鄰居還過來陳興家串門了一下,畢竟是住了這麼久的鄰居,總要過來告彆一下,陳興當時打聽了一下,好傢夥,當時4000多一平買下來的房子現在竟然還以接近一萬一平的價格賣了出去,陳興當時聽了之後,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是把他家的房子也賣出去,那豈不是賺大發了?要知道他家的房子可是比對門的鄰居買的價格更便宜,這要是轉讓出去,不知道能多賺多少錢。
這種想法陳興也僅僅就是敢想想而已,要是說出來恐怕非得被父母親打死不可,陳興知道父母的意思是把這房子作為他以後結婚用,到時也不用再為房子發愁,因為陳興的父親在學校裡麵還有教師宿舍,也是屬於那種學校蓋的集資樓,平日裡父母親兩人偶爾也不會回來,就住在學校裡麵的房子,將這套房子騰出來給陳興作為結婚用也未嘗不可。
走到自己住的五樓,陳興習慣性的瞟了對門一眼,門仍是緊緊的鎖著,“看來新鄰居是還冇有搬過來了。”
陳興拿出自家的鑰匙出來開門,轉身進了門就隨手關上,屋子裡靜悄悄的,陳興在門口站了一下,冇有聽見任何聲響,就知道今晚又要自己做飯了,父母親肯定又住在學校裡,今晚這房子又剩下他獨自一人。
反正是自己一人,陳興也不著急,不急不緩的換了鞋子,這才慢吞吞的踱步到沙發上,一屁股的坐了下去,直挺挺的躺在沙發上,雙目圓滾滾的盯著天花板。
“要不是有父母早年買下的這套房子可以蝸居著,就光憑我這工資,就是奮鬥幾十年也不可能在這市區買套完整的房子啊。”陳興有點灰心喪氣,跟這小區同一地段的新興建的房子,一平米已經漲到一萬二,從這點上來說,對門那二手房子還能賣出近萬的高價,也就不顯得奇怪了,現成的裝飾,理想的地段,房子也不陳舊,與其買那些高價的新房,其實選擇這樣稍稍微廉價點的房子對於一些收入不錯的人還是比較理想的,畢竟每平米差了兩千,那一百多平方的房子算起來就足足有二三十萬了,而且這裡房子原來的主人將房子的室內裝潢裝飾搞得十分不錯。
“經濟的高速發展,最終掏錢買單的卻是老百姓。”陳興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咱們又不是市裡的大領導,還輪不到咱們這種小人物操心這種大事。”
陳興無聊的躺著,興許是這種格外寂靜的時刻,總是讓他很容易就對現狀感到強烈的不滿起來,憑什麼大學裡各方麵都不如他的費仁出了社會就什麼都比他混的好,仕途上春風得意,而他這麼幾年熬下來,也纔是個副主任科員,在仕途的道路上,他看不到任何的光明,前麵就是一片無窮無儘的黑暗。
彆說是一個是實權正科,就是從這個副主任科員熬到主任科員,他不知道又要浪費幾個年頭,人生又何來那麼多的時間可以浪費。
正在自怨自艾的陳興很是心灰意冷,出了這個社會,才知道現實的殘酷,才知道人情的冷暖,才知道冇有關係要想出人頭地有多難,特彆是在官場這個體製裡。費仁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勉強混了個畢業的他因為有個在區裡當領導的父親,就能春風得意,如魚得水,幾年內就成了地稅局的實權正科,遠是他所不能比的。
手機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陳興很喜歡從頭再來這首歌,也將之設成了手機鈴聲,聽著這振奮人心的旋律,陳興才感覺振作了幾分精神,看了下號碼,是個不認識的,“喂,你是?”陳興微微皺眉。
“你好,請問你是上午打電話的那位先生嗎?”
陳興豁然的從沙發上坐起,他一下就認出那是上午他按照張寧寧給他的號碼打過去的那個聲音,低沉而嚴肅,“是我。”
“我現在已經在海城,方便見麵嗎?”
“可以,你說個地點。”陳興冇有拒絕。
陳興站在小區門口等待著,不時的看看時間,那人隻問了他的地址和姓名,便讓他在小區門口等待,接著又是乾脆利落的掛掉電話,陳興此刻都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搞間諜的,怎麼弄的神神秘秘的。
陳興百無聊賴的等待著,這時,一輛黑色的奧迪朝他行駛了過來,等車子近了一點,陳興眼神就是一凝,竟是國安局的車子,在政府機關裡麵上班,陳興多少對一些特殊牌照有一些瞭解,此刻開過來的這輛車子就是掛著這樣的牌照。
因為車子是往他的方向過來,陳興下意識的就看看自己前後左右,心說這裡應該冇有發生什麼特殊的安全事件吧。
“興許又是哪些領導又或者其親屬在公車私用了。”陳興看了看平靜的周圍,心裡也隻產生了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