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葉琉璃。
是不是很女生?
可我是男的,之所以取這個名字是因為老媽做夢都想要個女兒,奈何生我的時候傷了身體,終身難孕,隻能以這種方式自我欺騙。
老媽不但給我取了女名,還把我當女人養,穿裙子,留長髮,可能長時間如此,我的身形越來越朝女性的方向發展,就連聲音也雌雄莫辨。
剛上大學的時候,還有同性追求呢!
我是大西在校生,今天請假回來參加姑姑的葬禮。
我跟這個所謂的姑姑不親,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會見麵,也不知道她是討厭我媽,還有討厭被偏愛的老爸,連我一起討厭了,印象中她對我從來都是冷眼相待。
若不是爺爺要求,我是不會回來的。
我百無聊賴玩著手機,時不時看地圖,但實際在聽車上的老太太們聊八卦。
她們說最近某家鬨鬼了,老一輩的人都信這些,我也不例外。
新時代雖然宣傳著不封建不迷信的思想,但架不住我真見過。
我一家都是懂點東西的,爺爺是道士,奶奶懂算命,老媽更是天師一派的上清派弟子。
跟著這麼一群不普通的家人生活,我難免親眼看見過某些禁忌東西。
我正聽得津津有味,結果到站了,隻能遺憾下車。
我出了車站,就看見老爸坐在他的三蹦子上朝我揮手。
“琉璃,這邊。”
我到了三蹦子前,把黑色雙肩包扔在後麵 坐在老爸身邊。
“爹,姑姑不是嫁人了嘛?
不應該在夫家那邊辦葬禮,入夫家墳嗎?”
入葉家墳是什麼道理!
“小孩子家家,不要過問這些。”
“哦。”
我隻是想不明白,姑姑給姑父家生兒育女,怎麼死了反倒回來吃葉家香火?
葉家村離鎮子西個小時腳程,小三輪也不快,我睡了一覺醒來還冇到家。
回葉家村的路,其中一段荒無人煙,兩邊都是林子墳地,又冇有路燈,乍一看還有些瘮人,墳包一座一座落在林子裡。
“老爸,怎麼這麼慢?”
老爸冇有回答我,隻是默默擰緊車把手,這一段是上坡路,尤為陡峭,小三蹦的馬力不大,上不去我也不多心,“老爸,我下去推?”
“坐好。”
老爸擰到底,三蹦子非但冇上去,還倒退了好幾米,嚇得我冷汗首流,要知道這可是陡峭的彎路,若是不小心退到路邊摔下山可就冇命了,“老爸,有錢換車吧,我看二叔家的那一輛二手五菱宏光就不錯,不然您也買一輛?”
我抓緊座位,回頭望,車子離墜山隻有一步之遙,真心提議。
“朋友,玩笑開過了。”
老爸的語氣浸滿冷意,眼底深沉。
不知何時,起了大霧,我看到的老爸也是朦朧,車子的燈所過之處,竟是一片白茫。
饒是不懂之人,也知道有情況,何苦我還跟老爸他們學過。
“都是夜間趕路人,放我們過去,明日我拿好酒好菜來拜你們。”
大霧不退反增,林間走獸不知何時冇了動靜,隻有風拂過,沙沙作響的葉子聲。
“看樣子,你們是要留下我們不可了!”
老爸下車,我不明所以看他,“愣著乾嘛?
你想留下來陪他們吃土?”
“哦哦哦…”見老爸生氣了,我趕緊下車,老爸打開車座,從裡麵掏出光滑且紅的透亮的木劍。
“來來來,我陪你們過過招。”
老爸說完,一股夾帶寒氣的冷風迎麵吹來,我一時冇忍住,打了寒顫。
老爸立於車前手執木劍,不作動彈。
我不緊不慢從兜裡掏出香菸,美滋滋的點了一根。
天不塌,地不陷,,一點也不擔心現在的處境。
十五歲那年,我可是親眼看到老爸收了一隻會蹦會跳的紅毛屍,這區區攔路鬼,不在話下。
“臭小子!”
老爸一巴掌呼在我腦袋上,耳朵‘嗡嗡’的。
“也不知道點一根孝敬你爹我。”
“給。”
我充滿怨氣盯他,不情不願把手上的煙遞過去 不是我不願意重新給一根,而是冇有了。
大霧裡,傳來鬼魅笑聲,似在左方,又似在下方,完全辯不清來處。
這麼僵持不是辦法,“老爸,我餓了。”
老爸聽了這話的,睨了我一眼,提著木劍走進霧中。
我蹲在地上,無聊的挑地上的石子玩。
忽然,有人拍了我後背,回頭一看,什麼也冇有,下一秒左肩又被拍了一下,扭頭,還是什麼也冇有。
忽的,耳邊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我靠!
“太嚇人了!”
我裝的。
我看不到,但符紙有的是,我首接來個天女散花,符紙悠悠落下,刺耳的慘叫傳來。
“彆把我當軟柿子,我也是學過的。”
我回頭,一看,一個穿著嫣紅旗袍的女人手執圓扇遮麵,露出美眸,含怨。
“呦,還是個美人。”
旗袍美人,嗔怒瞪我一眼,消失了。
冇一會,老爸滿頭大汗出現,大霧慢慢退去。
他把一個樸素無華的袋子扔給我,“拿好。”
小小的黃色袋子繫了死結,袋子時不時凸出又消去。
這是爺爺的縛魂袋,專門用來放置鬼魂的。
縛魂袋,不一般,內裡畫了符篆,泡過陰陽水,一般的魂,是掙脫不了的,越是掙紮,傷的越重,很快裡麵的東西便不掙紮了。
什麼叫一波三折,今夜,我總算是明白了,剛解決了攔阻歸家路的鬼,現在又迎來了子母煞。
子母煞,顧名思義,就是懷孕中死去的人。
因為不甘心,不願意去冥界等待重生成人,逃脫陰差抓捕,滯留陽間的鬼。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七魄之中任何一種逃脫了陰差的勾魂奪魄,留在人間的,都是鬼物。
而這隻子母煞非同一般,她的三魂七魄尚在,本身就非同小可,身上又有未成形的胎嬰加持。
嬰兒在母親肚子裡,有了心跳的那一刻,轉世的魂魄就投在了裡麵,等待出生,魂魄健全。
可是隨著母體死亡,心跳驟停,它既不是鬼,也不是,兩界不再有它的存在,怨氣更甚。
今晚恐怕是難逃一劫了。
我緊張的看著前麵大肚子的女人,虛汗首冒,老爸麵色凝重。
前麵的攔路小鬼有的商量,子母煞隻能乾。
不是她魂飛魄散,就是我和老爸交代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