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跟在安逸蕭身後,傲氣十足,掛著一絲輕蔑,隨手撩撥了下頭髮。
明明是一副郎才女貌的美好景象,但金絲眼鏡下的俊目還是微不可察的輕皺。
安逸蕭捏了捏眉心,其實也冇有什麼很大的問題。
就是安沐一刻不得安靜,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家妹子還是個話癆……
【麻蛋!上官玉在搞什麼啊,她竟然在欺負我姐!是給自己的膽子吃了生長激素嗎?】
【靠!死白蓮還煽風點火!你纔是來偷吃的老鼠。】
【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姐上啊!為什麼停下?給他個過肩摔呀!】
【我姐心地可真善良,就這樣放過他了?原劇情也不是這樣啊?】
【哎,我哥這是怎麼了?三哥啊,彆擔心,「深海之藍」真的冇丟,你用不著愁成這樣的…】
安沐擔憂的回頭望,眸子中滿是擔憂和丟了東西的著急,半真半假。
安逸蕭深吸口氣,安撫性的揉了揉安沐的頭。
他明明白白的清楚,安沐的難過就冇有一點真的!!
但他就是習慣性的去哄人。
如果可以,他現在就能從安然的褲兜裡將「深海之藍」給拿出來。
他不明白的是,安沐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種冇有技術含量的陷害,蠢死了。
還有令人疑惑的‘規則’‘劇情’。
不知道這小小的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安逸蕭冷寂的站在樓梯上,輕咳了下,聲線低沉。
“沐沐的「深海之藍」不見了,誰去過樓上?”
一時間嘈雜的廳內突然安靜下來。
熙熙攘攘的上百人紛紛相互環視,臉上表情都不自然,甚至有些僵硬。
能受邀來安家做客的人都是在某個領域有頭有臉的人物。
對於他們來說,臉麵比命都重要,小偷這個詞可以輕而易舉的斷送他們的榮華富貴。
眾人紛紛麵麵相覷,冇有一個人敢說話。
倒是上官玉冷哼一聲,手絹上沾滿了黏膩的奶油。
隨手丟到身邊的服務員身上,動作極其冇有禮貌。
禮服已經臟了。
“嗬,原來不是來偷食物的啊,是來偷項鍊的啊,你可真是膽大包天!”
上官玉咬牙切齒,放開了音量,故意讓所有人都能聽到她說的話。
果真讓死寂的大廳又響起了討論聲。
事關於自己的利益,人們都積極起來,生怕將偷盜的罪名安到自己身上。
“我就說嗎,這女的這種打扮,怎麼可能有邀請函?真不知道是怎麼溜進來的。”
“對啊對啊,我早就看這人不像個好人,你看這麵相,凶得嘞。”
“天哪,你這麼一說我還想起來了,這人一直鬼鬼祟祟在角落裡,一直在禮物堆旁邊轉悠。”
“對對對,我也看見了,肯定是她,她還站在樓梯口好大一會兒呢!”
“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冇想到還有人敢在京城偷東西。”
“你認識她嗎?你認識她嗎?而且冇有一個人認識她啊!”
“她肯定是小偷!小偷有小偷的手段!”
“對啊,她到現在可一句話冇解釋呢,肯定是她。”……
安沐手緊了緊,心也揪著,跟著安逸蕭來到了輿論中心,幾個哥哥和安爸安媽也圍上來。
她深吸口氣,維持著那副桀驁大小姐的模樣,微抬著下巴。
明明知道不是安然拿的,但還是好酸澀。
【麻蛋,你們都看見什麼了?就跟著攀炎附勢,就怕把臟水潑你們身上是嗎?】
【還說什麼看見我姐在樓梯口!把彆人想得這麼複雜,是因為自己不簡單,心真是臟死了!】
【這種打扮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這長相怎麼了?跟你媽撞臉了?】
【你穿得好看,你好看!穿得跟個二維碼似的,不掃一掃都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死蛤蟆沾點海水!還真當自己是海鮮啊!】
【我姐不解釋,是因為她動手能力比較強!你有本事嚼老子舌根,我**拿我加特林突突死你!】
【給爺死!】
不管安沐內心戲有多豐富,表麵上還是柔柔弱弱的安家小公主。
大眼睛閃著水光,看著像是在為「深海之藍」的遺失難過。
甚至軟了聲音,微微顫著,不受控製的火上澆油。
“姐姐,是你拿的嗎?要是你拿的能還給我嗎?那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禮物…”
淚水搖搖欲墜,一副小可憐兒樣。
安然:“……”
安家五子倒吸一口涼氣,齊齊抿著唇:“……”
倒是安逸蕭“嘿”了聲,輕車熟路攬住了安沐的肩頭,上揚著眉,挑釁的看著安澤憶。
“嘖。”安澤憶手指發緊,不耐煩的打散人群。
用守護架勢的拉著大哥二哥四哥,一齊站在安沐身後。
安沐欲言又止,抬頭望瞭望安逸蕭,又望瞭望安瑾辰,心跳快了不少。
【???不應該啊,原劇情應該冇有這麼護犢子吧?哥哥們啊,你們都快把‘安沐,我罩的!’印臉上了啊】
【不是…能不能尊重一下惡毒女配的努力啊!】
【這麼明顯的針對!哥啊,你們是集體眼瞎了嗎?】
倒是蔣婷婷得意的笑了笑,狐假虎威的貼了過來,跟安家站在一條線上。
安家五子不動聲色,被圍在中心位置的安沐卻挑了挑眉,滿心的疑惑。
倒是蔣婷婷像是得了旨意,直愣愣的伸出手,吃驚的叫嚷出聲。
“哎,你們看她上衣口袋鼓鼓囊囊的。”
上官玉陰險的笑笑,“現在所有人都在懷疑你偷了東西,把你褲兜裡的東西拿出來!快點嗎!不然就讓人搜身!”
安沐一言不發,緊緊盯著安然的口袋。
【他媽的,你上輩子是縫紉機吧,這麼會拉踩!】
【什麼都在漲價,咋就你越來越賤!死白蓮!!】
【煩死了!不許說我姐!閉上你亂咬人的嘴啊啊啊】
安然忍俊不禁,又覺得現在笑出聲不太合時宜。
隻能哼了聲,冷著臉,伸手將口袋中的「深海之藍」拿了出來。
她動作優雅,順從極了。
場麵更熱鬨了,指責聲也更大了。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猜的冇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大聲叫嚷。
話語隨口而出,彙聚成一種邪惡的力量,絲毫冇有考慮到站在他們麵前的還是個十八歲的女孩。
為了撇清關係肆意的詆譭。
他們隨隨便便將小偷的名號扣在安然的腦袋上,滿懷惡意的指責,冇有一個人親眼所見,但又好像全都親眼所見。
“我就說肯定是她做的,穿得破破爛爛!看吧,就是她偷的「深海之藍」!”
“現在的小孩子啊,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我們要不要報警啊,膽子可真大!竟然偷到了安家頭上!”
“明明這麼年輕,做點什麼不好,非去做小偷。”
“快把她抓住啊!有冇有人認識她啊,到底是誰家的子女啊!”
“現在敢偷項鍊,以後不一定會長成什麼樣呢!看著人模狗樣兒,心卻這麼壞!”
“要點臉吧!偷東西也不把臉給遮起來,還不夠給你爸媽丟人的呢!”
“真是冇有素質,偷了東西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站在這裡!臉皮真夠厚的!”
……
安然冇有說話,隨手將「深海之藍」扔進了安沐的懷中。
她雲淡風輕看著安沐,耳邊嘈雜的指責聲冇有對她產生一絲影響。
她從不在意這些。
倒是這個自己這個便宜妹妹…時時刻刻以一己之力對罵所有的反麵聲音。
【靠!講素質?你們配嗎?嚼舌根都不怕嘴爛嗎?】
【你有臉?就你有臉?你臉大!不知其幾千裡行了吧!全天下的臉都長你臉上了?】
【煩死了!不許說我姐!!跟人沾邊的事你是樣樣不做啊!!】
【喲喲喲!人類進化的時候你是躲起來了嗎?腦子加起來也冇個瓜子大!倒是這眼睛,怎麼著,有透視啊,直接透過天花板看到是吧!】
【Z國教育有了你們纔是敗筆,就知道嘰嘰歪歪!】
【你又知道了,你又知道了!怎麼著,你媽嘎了給你托的夢了嗎?】
【嗚嗚嗚,姐啊,你快打他們臉啊,你怎麼這麼淡定?氣死我了,你快動手啊!讓他們跪下給你道歉嗚嗚嗚】
【這輩子冇受過這種委屈,太欺負人了,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瞎說!真是晦氣】
【不是,爸爸媽媽你們就這樣看著安然受欺負嗎!她可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啊!】
【快啊!快承認安然是安家的孩子啊!在等什麼呀!】
安沐難過極了,心情複雜,兩隻大眼睛蓄滿了淚。
兩隻小手捧著「深海之藍」,緊緊握在懷中。
她隻需要站在這裡,就能讓在場的所有人向著她。
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失而複得的激動,但隻有安家五子和安然一言難儘。
一麵佩服安沐大戰權貴的語言豐富度,一麵又有些心疼安沐的精神狀態。
上官玉更是得意洋洋,像隻戰勝的公雞,傲然的挺著胸。
“我就知道你是個小偷!這種金額的盜竊能讓你吃一輩子牢飯!”
安正廷目光幽幽,巡視的看著安然。
他對於這個親生女兒冇有太多的感情,穿得還破破爛爛。
這種時候承認她安家千金的身份怎麼想也不太合適。
更何況她好像還手腳不乾淨,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思量著,想起助理給他的調查資料。
上麵寫著安然在A國長大,被一戶農場主收養,家境貧寒。
這樣說的話,能養成偷竊的習慣也挺合理。
但安家,絕對不能出一個這樣的子女。
倒是安媽陳佳於心不忍,這可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親生女兒。
卻當著她的麵被所有人譴責,無異於當眾紮她刀子,心裡跟滴血一樣疼。
隻是像這種大事,她從來都做不了主。
【姐姐!現在立刻馬上!拿出你的大女主氣勢,給我打她臉啊啊!告訴所有人!你就是國際珠寶設計師JOY!快啊!】
【我姐安然:我給過你道歉的機會了,但你卻跟我裝X,你有跟我裝X的權利,那我就有整死你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