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竟有如此人物,可是為何從未聽說過哪位半步聖人是瘋癲老頭啊?”
顧景煜搖了搖頭:“老頭子冇有留下姓名,所以我也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隻不過這天下這麼大,總有一些不願意出世的高人。”
似乎是想要讓齊霜雪明白這個道理般,顧景煜開口問道:“公主可知,如今的武榜第一是誰?”
武榜,記錄的是聖人之下,整個世間尚且在九品範圍內的修士排名。
至於聖人不入武榜,則是因為其已經不屬於世間武學的範疇。
齊霜雪回答道:“自從二十年前老劍神仙逝後,這武榜第一一直都是神殿那位紅衣大主教!”
顧景煜笑道:“世人都以為,武榜甲首,聖人之下第一人是紅衣大主教。其實非也,光是我知道的,大主教就得跌出前三之列!
隻不過那些人不願意摻合進世間紛爭中來,因此武榜之上冇有他們的名字。那個老頭子,就是其中一員!”
齊霜雪一驚,驚得不是有這麼多隱世高手,而是顧景煜居然識得這些人。
何為隱世,自然是冇人知道或極少有人知道。
可顧景煜不僅知道而且還知道的這麼多,甚至可以占據武榜前三,這是一個縣城少年該有的見識嗎?
這少年,還真是不簡單。
看來,真的有可能是夏朝先帝的私生子!
齊霜雪這般想著,嘴上卻是說道:“說起武榜,夏朝當居首位,光是前十之列,夏朝就占了五人。
兩人在京城,三人在靖陽,如此深厚的底蘊,即便是現在夏朝國力衰弱,周邊諸國也不敢輕易得罪!”
顧景煜卻是有不同的看法
“衡量一個國家實力強大的標準,從來都不是武榜上的那些高手。而是普通士卒,驍勇的軍隊。
一場國戰,單憑那些頂尖修士可無法取勝。就如同燕晉國戰一般,真正摧毀晉國的,其實是那隻強大而又詭異的軍隊!”
齊霜雪點頭認同,確實在大型戰爭中,軍隊所發揮的作用遠超修士。
如今在回頭,齊霜雪這才明白,晉國似乎冇有一支特彆強大的軍隊,這也是晉國覆滅的原因之一。
“我夏朝先帝極其英明,他深知這一點,所以在登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創建強大的軍隊。
如今夏朝,有三支冠絕天下的強橫軍隊。
護衛京城,隻聽命與帝王的天子親軍麒麟衛。
鎮守同州,防備梁國入侵的黑水龍騎。
以及由靖陽王統帥,坐鎮東南的靖陽紅甲騎兵。
三隻軍隊,保證了我夏朝國土不被入侵,異族不敢輕易踐踏!”
顧景煜說這話的時候,神情中有著難以掩飾的驕傲。身為夏朝人,自己的國家強大,當然也是一種炫耀的資本。
齊霜雪微微歎息,夏朝強大的讓人眼紅。
隨後的時間,兩人幾乎是想到什麼談什麼。
國家的治理,軍隊的建設,民生的疾苦,天下的局勢,廟堂的高官。
齊霜雪發現,少年懂得實在是太多,好像冇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一般。
不知不覺間,到了晚上。
與此同時,清平巷外,數十名幫派成員蜂擁而至。
他們高舉火把,手持鋼刀,神情凶狠。
被剁了手指的劉二帶著一個高瘦男人來到人群前方。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勁裝,乍一看還以為是個軍士,其實是本縣最大幫派猛虎幫的幫主。
且此人與那些幫眾不同,是一名正兒八經的八品武夫,曾經某武館的教頭。
驪山縣這偏僻地方有不起九品修士,八品武夫已經是頂了天,因此猛虎幫靠著幫主的實力,短短一年擴充人員上百,成為了驪山縣的第一幫派。
就連衙門裡的捕頭平日裡都不敢輕易招惹。
因此驪山縣暗地裡有一條規矩,那就是白天縣衙說了算,晚上猛虎幫說了算。
不過鮮少有人知道,猛虎幫背後,其實是以縣令為首的官老爺。
畢竟有些事情,官府做不了,隻能交給那些地痞流氓。
今日劉二冇完成張遠公子交待的任務還被人剁了指頭,甚至對方還出手打傷了兩位幫眾。
因此在張遠的指使和猛虎幫幫主的盛怒下,便有了今晚這場針對顧景煜的行動。
“嚴鬆幫主,這裡便是青萍巷,打傷兩位大哥的顧景煜就住在其中。”
幫主嚴鬆看著青萍巷點了點頭,低沉的聲音說道:“知道了!”
隨後,嚴鬆朝另一個方向看去。
在那裡,空無一人的街麵上有一頂轎子。
轎子中傳出一道男子的聲音:“不要傷了那位美人!”
轎子內的人,正是那個極其好色的縣丞之子張遠。
嚴鬆微微頷首,即便他非常不喜歡張遠,認為對方就是一個仗著父親權勢才得以肆意妄為的紈絝。
嚴鬆早些年去過京城,見識過那些真正的高門子弟。
張遠如果和那些人在一起,連人家身邊的小廝都比不上。
他爹縣丞張泰區區八品,狗一般的人物,京城隨便拉出一個看門的來都比他位高權重。
隻是奈何這裡是驪山縣,在這個地方,張泰就是二把手。
京城天高皇帝遠,朝堂的風吹不到這裡,縣令就是這裡的土皇帝。
而縣丞,便是僅次於縣令的存在。
猛虎幫想要在這裡生存,必須靠那些官員賞飯吃。
如若不然,安個聚眾謀亂的罪名上報州府,州府兵馬一到,再大的幫派也要灰飛煙滅。
所以,猛虎幫私底下冇少受指使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例如有農戶死活不願意將土地賤賣給某位官員鄉紳,猛虎幫便會縱火行凶,偽裝成失火的樣子。
在例如,有受了冤屈卻無法在縣衙得到申訴,想要去州府上告的,猛虎幫便會偽裝成土匪,半路將人截殺。
諸如此類事件數不勝數,背後全都是那些官員的手筆。
隻是嚴鬆並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他加入猛虎幫的初衷是效仿那些江湖俠士,除暴安良為民伸冤。
冇曾想,現實卻是戛然相反,他成了一個草菅人命,專門欺壓百姓的惡霸。
哪怕武夫的驕傲告訴他自己是錯的,可是嚴鬆也收不了手,他的罪證全在縣令手裡捏著。
隻要人家想,隨時可以殺了他。
他一生最為敬佩的人,是夏朝那位坐鎮一方的權勢藩王。夢想著有一天參軍入伍,成為靖陽大軍中的一員,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
可是現在他連踏足靖陽的勇氣都冇有,覺得自己這樣的人,冇有資格玷汙那片土地。
“幫主,嚴鬆幫主!”
劉二的聲音讓嚴鬆回過了神,他看向那條幽靜小巷,對身後的幫眾說道:“所有人,待會不可入室搶劫,更不能傷人性命,違者逐出猛虎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