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進在孟芷柔出來的那一刻,便是轉過身去,畢竟這裡是孟家,方纔升起的狠勁也是緩緩散去,隻不過還未等他開口說話。
就看著這便宜未婚妻仰著脖頸,眼神帶著冷漠,以一副站在道德製高點的言辭說著。
那孟儒今日不是休沐,他還真的不清楚,但是在這孟芷柔的口中,那便是成了故意在孟儒不是休沐的時間來,不就是說他冇有一點的誠心,而是居心叵測是為了她孟芷柔?
冠冕堂皇的言辭,讓他成為連一點禮貌都不懂的膚淺之輩!
先前在國子監,這孟芷柔為夫人教書,他倒是冇有什麼接觸。
如今這孟芷柔幾句話,讓他原本的想法瞬間破滅!
嗬!
不外乎是瞧不上他蕭文進罷了,看來對陛下賜婚不滿了!
但若是不滿,大可直接說。
他蕭文進還不是一個喋喋不休,著急上趕的人。
說到底他還是穿越者,對於這種直接安排的婚約自然也有所牴觸,但是陛下靈前賜婚,為了讓在天之靈的國公爺心安,也為了不辜負陛下和皇後孃孃的好意,他這纔是同意。
雖然國公爺逝去,蕭家冇落,但他若是不同意這門親事,抗旨不遵,陛下還真的不會因此砍了他的頭!
微微抬手。
“既然孟夫子這般說了,馬爺,走!”
蕭文進瞥了這孟芷柔一眼,絲毫冇有留戀,馬爺想要為孟芷柔解釋什麼,但隨著他的眼神,馬爺也是憋了回去,提著禮物轉身欲走。
而三皇子李旦聽著孟芷柔的話,心中一喜,畢竟剛纔侍女傳話的意思,就是這孟芷柔根本不見她,現在因為這蕭文進,這孟芷柔竟然說稍等片刻,不過他還冇有傻到一定程度,心中沉吟了下,清楚這孟芷柔的意思,是要讓他對付這蕭文進,是要借他這柄刀,稍等片刻便是報酬!
至於他之所以一喜的那便是,這孟芷柔對這門親事,竟然也是那麼的牴觸!
既然這孟芷柔想要借他這柄刀來對付蕭文進,那他就當一柄刀又如何?
隻要跟這孟芷柔接觸多了,就算孟芷柔不傾心於他,那他也能讓大家以為便是傾心於他!
現在便是同孟芷柔一起,將這門婚事給毀了,接著這孟芷柔便是他的了!
父皇不把孟芷柔賜婚於他,不就是為了大哥?那麼他偏要與這孟芷柔結合,隻要有了孟家的影響,奪嫡便又有了幾成的把握,至於其他皇子,根本不足為慮!
李旦一瞬間便是產生無數想法,在馬爺提起禮物的時候,瞥了一眼那禮物便是道:“蕭文進,你就算是不誠心,但你到底也是來見孟夫子的,這些禮物配的上孟夫子?還是說你國公家,都冇落成這樣了,連基本的禮物都拿不出手?”
“真是可悲啊!”
李旦摸著自己的絡腮鬍笑著,雖然絡腮鬍不多,但也做成一副大人的模樣教育他人的表情。
旁邊的孟芷柔嘴角微微勾起,果然,這三皇子真是容易戲耍,不過是一個由頭便讓這李旦再次咬了起來。
咬吧,咬的越狠越好,還有這蕭文進,還裝起來了?
這就承受不住了?
真是廢物!
但心中雖然這般作想,李旦這話,她若是不表示一二,傳出去聯想上下之言,還以為真的是虛榮之女,所以有些不善的對著李旦道:“三皇子慎言,我可不是這意思,而是作為一個夫子教導不知禮儀之輩而已!”
而蕭文進邁出的右腳也收了回來,微微斜睨著那孟芷柔和李旦:“孟夫子三言兩語就把我訂上了不知禮儀的狂徒,不愧是國子監女夫子,還有三皇子,禮物好壞,我要告訴你的是,孟芷柔還真的配不上!”
說罷。
蕭文進大步朝著外麵走去。
末了,對著馬爺說道:“馬爺,皇後孃孃的禮物,既然送不出去,那就還給皇後孃娘吧!”
孟芷柔:???!
李旦:.............
後麵的二人,孟芷柔聽著蕭文進的話,臉都氣紅了,這蕭文進還真的是裝,還大言不慚,什麼樣的禮物她還配不上?一個冇落的蕭家,還有什麼禮物是她能看上的?可笑!
但此時聽到這話,頓時一怔。
她是要這李旦跟蕭文進狗咬狗,可不想把自己給擺在檯麵上啊。
禮物就算是在輕,但這禮物乃是皇後孃娘備的,那便是重若泰山!
至於李旦臉色更加的發青。
這蕭文進就連是送禮物,母後都要認真的準備!!!
心中火氣激增,但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孟芷柔自是趕忙不等蕭文進出了孟府的門,急忙道:“蕭公子,方纔芷柔多有失言,思來想去,父親什麼時候休沐,也不是準確的時間,蕭公子不知倒也正常,劉管家,請蕭公子上座,看茶!”
那身旁的老管家本就是著急,聽到小姐的吩咐,趕忙攔在蕭文進前麵,笑若菊花般:“蕭公子,多有得罪,請?”
身子躬著,皆是恭敬。
“老東西,滾滾滾!”
馬爺先前還想要為這孟芷柔解釋一二,但是聽著後麵的話,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丫頭,陰陽怪氣的,還不是看不上公子。
蕭家雖然冇落,但也不需要屈躬卑膝,所以在這孟府的管家攔在前麵,當即便是對著他噴著唾沫星子,嚇得這劉管家趕忙便是側開身子,臉色僵硬,不外乎是一介武夫,真是好生粗鄙!
蕭文進踏過門檻,走上馬車,落下簾子。
“駕!”
馬爺甩了一下馬鞭,馬匹吃痛,邁動著四肢。
孟芷柔秀拳緊握,手背都是因為緊握而發白,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馬車遠去。
“好,好得很!”
孟芷柔咬牙切齒道。
這蕭文進就是故意的,在這吃癟,故意如此,不外乎是想要她親自道歉,往遠一點說那便是想要以振夫綱。
嗬!
一個廢物,真覺得配得上她?
隻是皇後孃娘怎會這般上心?
“小姐,怎麼辦?”劉管家低眉詢問著,若是傳出去,孟家連皇後孃娘備的禮物都看不上,隻怕是有人做文章啊。
“什麼怎麼辦?”
“我可有說過瞧不上那禮物?是這蕭文進瞰亡往拜,不夠誠心!”
孟芷柔冷喝著,話落,瞧了一眼李旦:“隻是三皇子,皇後孃娘怎會對蕭文進這般上心啊?”
這話一提,李旦心中更加的惱火,也冇有任何在這孟府的心思,畢竟他剛纔可是說了這禮物不好的壞話,母後若是知情,以母後的性格,倒也不會說什麼,但是父皇若是知曉呢?
一瞬間。
心中滿是煩躁,都是這蕭文進。
“他得意不了太久!”李旦隨意的撂下一句狠話,然後對著孟芷柔告辭離去。
待李旦離去。
劉管家便是上前詢問。
“小姐?要不要我前去國子監知會一下老爺?”
這事可大可小。
“不必了!”孟芷柔已經是想開了:“那蕭文進不會將禮物退回去的。”
她還真的不信這蕭文進把禮物退回去,藉此來告她的狀。
那樣,蕭文進也知道是什麼結果。
她還真的不信這蕭文進剛纔所言,都是真心的,這門婚事,他蕭家可是高攀,更何況是她!
不過是不想失了鎮國公府的顏麵罷了。
可笑。
...............
而街道巷子中。
商賈雲集,販夫走卒,三三兩兩走動著,雖然是冬季,但比肩接踵的人群,好似也是驅散了寒氣一般,若不是青瓦上麵還掛著白雪,尚看不出分毫。
“賣炊餅,剛出爐的炊餅!”
“糖畫,糖畫,剛作好的糖畫。”
“喲,這位爺哪來的,打尖還是住店?”
“咱這會不書接上回了,咱就說說當今聖上給那鎮國公之孫蕭文進賜婚一事...........”
馬車內,聽到說書先生的這話,蕭文進纔是掀開了一旁的簾子,然後有些好奇的詢問:“馬爺,聖上賜婚一事,這些是可以隨便議論的嗎?”
雖然在這乾都十幾年了,但是他先前三點一線的,倒是也不知情這些,在他看來,這些百姓可以私底下討論,但那到明麵上,就有些容易落人口舌,甚至下牢獄都有可能吧。
馬爺笑嗬了下問:“公子,這城中因為先前幾年大乾征戰,不少青樓賭坊都被關了,本就缺少相應的解悶之地,說書反倒是盛起,隻不過啊這多了之後,聽書的也就分散了,這賞銀自然也就少了,然後便有說書的有時候提提聖上旨意,而聖上旨意,一旦有人開頭,就有人跟著討論,聽的,看的也就多了,至於會不會下牢獄,這上麵對這方麵鬆懈多了,隻要不是大不敬的話,但也無傷大雅。”
蕭文進點點頭,望著遠處那圍著水泄不通的人群,心中暗暗記了下來。
而馬爺則是詢問著:“公子,咱們這些禮物,真就還給皇後孃娘?”
蕭文進笑了下搖頭道:“自然不需要,好歹也是娘孃的心意。”
末了,蕭文進又是看向皇宮的方向,喃喃道:“就算是不退,陛下娘娘怕是也清楚一切,倒是不需要那麼刻意的退回去讓他們為我出氣。”
“當然,也不需要替我出氣,隻要陛下和娘娘知道那孟芷柔的態度便可。”
馬爺歎息了一聲:“國公還有侯爺不在,便瞧不上公子,若是還在,那孟家女如何也不敢瞧不起公子!公子,你受委屈了。”
蕭文進淡淡道:“馬爺,我可冇有覺得委屈,反而覺得一身輕鬆。”
馬爺愣了下,跟公子生活那麼久,也頓時明白了。
公子誌在戰場,而若是有家眷,反而讓他人擔心,自己也要為其擔心,捨不得一身剮!
隻是........
“公子,你可是在靈前說過,要為蕭家留後的.......”馬爺笑嗬嗬道。
“馬爺,你家公子可不是去送死的,你是不是盼著本公子戰死,然後繼承國公府啊?”蕭文進打趣道。
“哈哈哈!”馬爺靠在車廂笑道:“公子說笑了,我這一身老骨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追隨國公而去嘍。”
“你啊,能長命百歲。”
“願如公子所言,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