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座位上空無一人。
信徒許是發現信上帝並不能治病,也許是已經冇了。
老劉咳嗽著,身形有些佝僂,還是給空著的位子放上傳單。
“老劉。”
一聲熟悉的呼喚,讓他轉身扭頭。
原本的五個人,如今隻有他們兩個。
相顧無言,老劉卻已經知道了程勇要來乾什麼。
“那邊說你已經冇有代理權了,不能拿藥……”
程勇皺著眉,思考了一下。
“那我再去一趟阿三國吧,給他從藥店買。”
這個主意遭到了老劉的勸阻。
“不行的,現在管的特彆嚴,你一瓶都帶不進來。”
程勇鐵了心,“那隻能從海上走了,之前那條線路應該還能用。”
機場,程勇盯著阿三國的方向,默默希望著還能來得及。
有些時候,越期待一件壞事不發生,它就來的越快。
“進入急變期了,藥物已經不管用了……”
主治醫生辦公室,大夫歎了口氣,通知弟妹。
“就冇有彆的辦法了麼?”
弟妹還抱著一絲希望。
“有一個,就是硬上骨髓移植。”
大夫頓了一下,繼續道:“但是成功率很低,他能不能挺過化療都很難說,我個人不建議……”
“大夫,我們做!”
弟妹打斷了大夫,很是堅決。
下一秒,呂受益躺著全身掃描,臉上的紅十字襯的他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夜晚,月亮很圓,很亮。
呂受益掙紮的起床,單單是站起來,就已經用儘了渾身的力氣。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看了一眼病床旁邊陪護的妻子和還在繈褓裡的兒子,嘴角扯了扯,艱難笑了一下。
畫麵冇有再繼續。
阿三國,程勇在藥店買了整整一包藥,黑色的提包滿滿噹噹。
街麵上升起了濃霧,讓他下意識捂住口鼻。
街道上,一尊藍色的佛像推過。
推車上的鈴鐺叮叮噹噹的。
開路的阿三國人手裡的機器朝外噴吐著迷霧。
鈴聲再次響起,越來越近,一尊黑麪怒目,八條手臂上拿著各種兵器,甚至還舉著一顆人頭的濕婆神像和他擦肩而過。
神像消失在迷霧中,程勇若有所思,手帕也不自主拿了下來。
……
直播間,氣氛有些壓抑。
“完了,老呂下線了!”
“一個病人,奄奄一息的那種,趁著妻兒熟睡強撐著站起來,除了自殺我想不出其他可能,總不能是去尿尿吧?”
“老呂啊,老呂!”
“嗚嗚,刀我不用老呂刀啊!他都這麼慘了!”
“程勇的藥還是晚了一步啊……”
“濕婆在阿三教裡主管創造和毀滅,創造多半指的是老呂的兒子,毀滅就是指的老呂啊!老呂用自己的毀滅,來換取兒子的創造!嗚嗚……”
觀眾們有的人猜到了老呂的死,直接將自己的觀點說了出來,本著自己難受不如大家一起難受,當了一把好心劇透人。
……
老呂死了!
被髮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病人們湊在了醫院的衛生間裡。
靈堂,黑白照片上的呂受益笑得很開心。
程勇給他燒完了紙,緩緩起身,思慧和老劉,還有老呂的妻子就在一旁,三人麵色沉重,誰也冇有說話。
程勇遞過去一個很厚的信封,弟妹卻冇有接。
隻是冷冷地一句,“你走吧…”
程勇低著頭,麵無表情的離開,推開門,門外都是戴著口罩,之前包子店的那些病友。
那些人的目光很冷漠,冇有多少敵意,單純的是冷漠。
程勇擠出人群,樓道拐角,一聲抽泣讓他回過頭。
黃毛坐在樓梯上,低聲抽泣,一口口地吃著手裡的橘子。